第九十一章胞弟
景辞的梦里漆黑无光,但她莫名确信景彦的身体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耳边缠绕不去的是他最后一声呼唤,就如同此时,针尖穿过手帕刺破皮肤,尖锐的疼痛唤不醒涣散游离的意识,她似乎又听见景彦遥远凄厉的叫喊,被利刃撕开的咽喉里呼唤的是她的乳名,“小满…………小满…………”似有风过,呼啸、嘶吼,卷起狂沙漫天,残肢满地。
即便到了月中,自陆焉口中仍未得到关于景彦的只言片语,但她心底清楚明晰,景彦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但未有确信,压抑沉闷的空气中便始终仍有缝隙留给她用以自欺欺人。
直到二月十九,这一日阴雨连绵春寒料峭,大约是立春之后最冷的时候,屋子里加了炭,烧得苏合香的馥郁越发浓烈。木棉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绛紫色夹袄搓着手从门外进来,同景辞说:“外头这雨还夹着雪子,路上不好行道,大人恐怕还需晚些时候才能回,郡主要先开饭么?”
“不必,等吧,横竖我也没胃口。”
景辞手里捏着的手帕绣的是年末已落尽的红梅三株,血染了枝叶,已是毁了。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当陆焉带着半身风雪悄然立在门前时,穿过八宝阁的空隙她窥见一种隐秘的坚忍,或许连开口都不必,只需一个眼神,彼此已心知,她的心坠地,他的话到底。
景辞闭一闭眼,深深呼吸,将胸中浊气都吐尽,余下是眼中的清明,远远朝他伸出手,牵扯出一个虚弱无比的笑,“你回来了——”或许黑暗中仍有一丝光亮,一丝祈求,祈求所有残酷真想都只是噩梦一场,祈求一睁眼仍是无忧无虑孩童。
陆焉于沉默中握住她高高抬起的手,令她尝到窗外冰冷刺骨的雨雪风霜,他起一个音,要说:“小满——”她撇开脸,眼神闪躲,叹一声长气,带着卑微的乞求同他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于是开始一场漫长压抑的晚餐,一篇已然写完结局的话本,一场悲剧已定的戏剧,能做的或许只剩下等待,等待最终的审判,等待神明宣告你心中已知的噩耗。
一灯如豆,似乎夜已深,她脑中空白无法思考,更不知时辰几何,只晓得陆焉今日未去书房,而是自始至终陪在她身边,明明故人离去的消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但仿佛早已经明知。
他叹一声,伸出手来自身后将她环抱,柔软娇小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呼吸沾染她发间玫瑰香,沁入了心肺,心中是任何风雨都无法撼动的平静安然。“年初景彦只身北上,投军宣府总兵治下,二月初出关迎敌时受了重伤,没拖上几日便去了。上头来查,这才知道是定国公府三少爷,如今棺椁才出宣府,约有个十来日能到京城。”
说到句尾,他心中难免忐忑,温热的掌心抚过她散落的长发,顺滑如缎的触感总让人流连忘返。陆焉低头亲吻她耳廓,低低在她耳边说:“景彦是咱们汉人的英雄,多少人蜷缩在城墙里苟活?他,虽死犹荣。”
景辞却只余木然,是石像一尊,不见情感起伏、欢心悲苦,冷冰冰不剩一丝生气。
没听见回应,陆焉到底心焦,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望见她空洞无措的双眼,忽然间话梗喉头,无语凝噎。最终是叹,“小满,景彦的死非因你而起,阴差阳错老天戏弄罢了。若这要怪,就只怪孙氏,她才是祸首——”
但她缓缓将视线移向他焦急等待的眼眸,平缓地陈述着,“梦里他总说疼,说害怕…………他打小儿就是个淘气包,没少挨打,现如今没了,我也再护不了他。到了那边…………不能让他受苦…………”
有泪自她眼角滑落,而她依旧呆呆望着他,分明是在看辽阔苍茫的草原,高飞的雄鹰,以及蓝天下战死的少年。她呐呐地自语道:“他是为了找我…………是想为我报仇…………他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要娶亲的年纪还是尽做傻事…………”什么是傻?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规矩礼仪所谓的忠孝礼义做出的最后一次反抗,他不认输,不妥协,他被视为不老练、不负责、顽劣不堪,但他又是纯真、赤城、勇往直前的英雄。他拒绝一切蝇营狗苟,他认定人活于世除却金银权柄,还有跨向远方的理想与追求。
荣华富贵、千古美名,比不过纯粹而热烈的情感,一切终将随时光远去,唯爱永生。
逝者已矣,生者仍需苦熬。他抱紧她,企图分担她体内无法抵御的疼痛,“怪我,是我不该,若早通知景家人你尚在人间,景彦必不会出走西北。你若心中有恨,恨我就好——”
“恨你做什么?”
景辞道,“命运弄人,我只想哭一场,其他都不想多说。”
倚在他臂弯处静默半晌,末了只得一句自嘲,“怎么办,哭也哭不出来…………”
陆焉心酸至极,再动情的话也是多余,此刻只有身体的靠近能将命运的残酷驱散。一千个我爱你,比不上一个宽广温柔的怀抱,抚慰心中带着血的伤。
浑浑噩噩熬过等待中暗无天日的时间,景彦的棺椁终于到了正阳门下,定国公府重新修缮过后的宅邸再一次挂上雪白缟素,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肝肠寸断,又是苦痛惋惜的年少夭折。
景辞在提督府换上一身孝白,半夏躲在一旁,做不成事情便只能捂着嘴抽抽噎噎地哭。任谁也不能想象,此时此刻最平静的人是景辞,一丝不苟地整理衣衫,按部就班地系上粗麻布。陆焉看着她,开口道:“小满…………国公府的人恐不会认你,你就是去,也难进门…………”
她低头系紧了腰带,淡淡道:“他们是什么打算干我何事?我只管去送青岩最后一程。”
他只能叹气,她倔起来谁也拦不住。更何况他本不打算阻拦,他自有他的考量,有些人执拗太过,不撞南墙不回头,索性就让她去遇南墙,去绝望。“半夏身子不便,还是老实呆着,人不宜多,就让木棉陪你去,混在送货的车队里偷偷溜进去。今时不同往日,你入府后小心为上。”
景辞沉默中点头,绕过他身侧就要出行,忽而被他握住了手臂,听他沉声叮嘱,“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有我。”
“你放心。”
奈何他如何能放心?刚出角门就有人躲躲藏藏跟上,怕她受苦又怕她厌烦,恨不能荡平前路荆棘,肉身垫在她脚下,供她前路无忧。
春山没能想明白,弓着身子凑上来问:“义父?还真让郡主就这么上国公府的门?那里头如今可乱着,二老爷卧病在床,府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婆娘做主,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怕郡主又要伤心一回…………”
陆焉理了理袖子,淡淡道:“若不伤心,如何死心?不让她自己走一遭,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安心。咱们在一旁守着就是,天底下还没人能在本督手里翻出浪来。”
大约因今上要将景彦立做榜样,树碑立传写给镇日里斗鸡走狗乐享富贵的世家公子们瞧一瞧,给国公府的抚恤恩赐一样接一样,又是封号爵位又是金银良田,前来悼念的人排起长龙,不似闷闷沉沉丧礼,倒像是往来道贺觥筹交错的交际场面。内堂孙氏只差磕头感谢太上老祖观音菩萨,景家三个孩子都死得其所、死有所用,不但给国公府挣来了脸面,还为底下的兄弟姊妹铺上一条青云大道,哪里挤得出眼泪来,她只差掩住嘴角偷笑。
国公府内有接应的人一早等着,大喇喇将她们领进侧门,景辞一路低头扮作帮工自长廊走回清风居,身边并未有多少伤心哭泣,眼泪都要留着攒着去前厅灵堂里哭,示于人前才不算白费。
二老爷方用过药,景瑜在卧室里低声细语宽慰老父,世上最苦最悲即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景彦自幼在棍棒底下长大,是他日夜牵挂最不能省心的孩子,如今生生没了,便就似清新时分眼睁睁看着被人剜掉一块心头肉,悲伤如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将本就在南逃路上波折多病的身体彻底压垮。一瞬间老去十年,从健朗康泰到垂垂老矣,也不过是一句话一眨眼的功夫。
京城一劫,府中仆婢所剩不多,今日大都被抽调到前厅帮忙。景瑜伺候完二老爷用药,搁下药碗,忽然听见门外起了响动,原以为是笔润换上热茶回来,正想起身去叮嘱他再添上几块新炭,把屋子再熏得暖和些。行至门边,却撞见了她本以为这一生再不会遇见的人。
光靠美貌的乙女游戏只会BE 灵魂之名 带球跑后失忆了 他从火光中走来 爆笑洞房:狐王,轻点宠 书院出了个娇皇后 开局差点被饿死只好逆境求生 垃圾堆里捡来的媳妇 将军,以身相许吗 天灾囤货躺赢日常[种田] 今夜离港 步步为陷 末世后,全世界都想来投靠我 挽不回的旧时光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我等你,很久了 渡劫失败后成了剑灵 我乃仙医,准备无敌探索 凤囚凰 春日降临
完全融合了系统之后,凌蓁从系统那里得知了世界的秘密和三维时空的真相,之后跟四维生物方面翻脸,凌蓁失去了她的原子身体,却可以自主穿梭于不同的三维时空。而四维生物在发现只能接受对凌蓁无可奈何的结果之后,...
入v公告八月一日入v,大家不要着急哈,耐心等待一下,爱你们呦本名又叫小弟想上位在遇到那件事之前,闵允琪对班长周言昭的印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就是彻头彻尾的淑女长相漂亮,家境又好,性格又特...
天宝,天书,道文,渡世之宝筏。一纪元,一尊帝,横压天下。长生难,一个空前璀璨的辉煌大世,最终能否孕育出仙来位面冷酷孤儿强者回归...
吾之商铺,交易万界乔时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只为了努力的将商铺给填满。这种满足感,一般人体会不到﹋o﹋无男主,男主果然会崩ㄒoㄒ,特意开了一本无男主...
重生成为小雪豹,本来以为只需要躺尸混吃等死就行了。谁知道居然碰上了野化计划。这谁能忍的?俺只是想混吃混喝而已。你们怎么可以让俺自食其力?不要说俺废了,俺压根就没有起来过啊。另外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问题?为什么会有吸血鬼,狼人以及眼眶流血的小姐姐?这不是俺想要的世界啊,俺只是雪豹而已。你们不要过来啊!...
别人穿越都要死全家,被退婚,被打脸,而顾元初却穿越成了正道第一大佬如何装做经常做大佬的样子,才能不被看穿而且这大佬只有七天寿命了怎么办周围全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幸亏有最强气运系统觉醒只要有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