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大舌头后面,是血红血红的一张脸,发着光!
“鬼啊——”
这时候大家伙都要睡踏实了,夜半三更的,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恐惧叫声,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顾舜华当然不能只是吓唬,把这家伙吓个半死后,苏映红在前面蹦,顾舜华从后面抽冷子打,她手里拎着火筷子呢,反正冲着你最要紧的地方打,甚至直接往裤子里捅,黑灯瞎火的,火筷子没眼,顾舜华就是憋着坏,想把这罗明浩给捅废了。
小姑娘那么小你就欺负,毁人家一辈子,不把你给废了谁知道以后你还干什么缺德事!
罗明浩惨叫连连,一叠声地喊鬼啊鬼,整个人就跟在油锅里煎着的一样,哆哆嗦嗦叫唤。
苏映红蹦了一番,也受不了了,两手成爪,直接喊道:“索命来了!”
说完扑过去,挥着拳头狠狠地揍,差点把一个罗明浩给揍成肉泥。
等打差不多了,听到有动静,两个人也怕被发现,赶紧顺着墙根趁黑开溜了。
一口气溜出街面,摘下来那行头,苏映红拿回去家里烧了,顾舜华也匆忙赶回去。
这时候肯定没公交车了,好在也不是太远,顺着骡马市大街一溜儿往前小跑,过去珠市口一拐就是大栅栏了。
顾舜华回到家,家里任竞年正准备戴帽子出门,一看到她回来便皱眉:“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顾舜华:“这不是有事耽误了吗?”
任竞年却不信:“是吗?”
顾舜华主要是不太想让任竞年知道苏映红的事,人家小姑娘的事,信任自己告诉自己了,自己转遭儿和任竞年说了,这像什么话?
自己觉得任竞年人品好值得信任是自己人,可人家小姑娘总觉得不自在啊!
当下便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之前咱院里小姑娘的,反正你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
任竞年听这话,挑了挑眉,抬起手来,帮她擦了擦头发上蹭着的一抹灰:“行,随你吧,反正注意分寸,别闹出什么事来,我看外面黑灯瞎火的,真要是出事不好找。”
顾舜华跟着任竞年一起进家,心里却想,黑灯瞎火,闹出事来,确实不好找呢,所以这罗明浩就吃哑巴亏去吧。
到了第二天,顾舜华想着得扫听扫听罗明浩的事,谁知道一进玉华台,就听到牛得水在那里高兴:“这下子好嘞,报应来了,老话儿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可真是不假,这不,那个狗玩意儿罗明浩遭报应了,遇到鬼了,被鬼给逮住了吧?听人说不光是被逮了,还被打了,打成了臭猪头,这下子我看他再怎么扎煞!”
这个逮,是dei,三声,重音读出来,那是说不出来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顾舜华听着,想笑,不过忍住了,痛打一顿罗明浩,可真是爽快,好歹出一口憋屈气。
后厨里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都认为罗明浩活该不是玩意儿,“咱老北京的鬼都看不下去了!”
。
当然也有人赶紧纠正,社会主义社会,没鬼,大家哈哈一笑,也就不提了。
不过因为没了罗明浩掺和,饮食公司经理叫了福德居经理和大掌勺,又叫去了牛得水和顾全福,大家坐在一起聊了聊,算是把事情给谈开了,顾全福的明炉乳猪和福德居大掌勺的绝活不是一路的,用的法子不同,大家伙都是做买卖,犯不着争这个,再说顾全福这里还是顾忌着,也就只上三道招牌菜。
当然了,牛得水也特意让顾全福露了那么一手,让福德居大掌勺知道,咱这是留情面了。
那边一看,也就这么算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至于罗明浩,谁管他,被打得积水潭医院躺着去了,没他掺和,大家更清净了。
顾舜华歇班后又过去苏映红那里一趟,她当然也是高兴,高兴之余,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放下了,打算把自己过去的事和那小伙子说说,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没什么,自己继续过好自己日子。
顾舜华当然鼓励她一番,也替她高兴。
回到家里,她家竟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陈耀堂,自打那次陈璐被打,陈耀堂已经很久不露面了,两家也生分起来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出来了。
陈耀堂笑呵呵的,问起来最近姐夫在饭店里怎么样,挺顺利吧,又恭维了一番:“可有名了,我听说了,姐夫这下子扬名立万了!”
顾舜华从旁看着他那样,可真真想起一句话,夜猫子无事不登门,这不是明摆着嘛,罗明浩那里出事了,他就上门了,这分明就是刺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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