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扬坐着,李子酬单膝跪在坐榻上,俯身为她擦拭雨水。于是白清扬理所当然地被人笼罩在阴影下,像是进入了一种狭小但令人安心的领域。
对方的前襟占了视野的大半,她能看到她纤细的颈项和柔和的下颌线,同样刺激着感官的还有对方身上的浅香。
白清扬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视线往上便能对上那双认真深邃的眼眸,她不敢轻易尝试,便努力把视线往边上移,越过李子酬的腰身去看其他东西。
靠近贵妃榻的桌面上摆了一只孤单的茶杯。
白清扬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问:“酬,你见了什么客人吗?”
李子酬闻言,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还好她反应迅速:“我一晚上都在看文书,你怎么这么问?”
“没事,只是我看天枢宫一个宫人都没有,还以为酬是有十分重要的客人要见。”
李子酬从善如流地说道:“哦,变天了,我就让他们都去休息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杨得瑾藏身的地方。
我就说白清扬很敏锐吧?!
李子酬收起绒巾起身,转移话题道:“你淋了雨,我叫膳房给你煮碗姜汤,你喝了再慢慢说吧。”
“啊,不用。”白清扬拉住她,“我没那么娇气的。”
李子酬见她只是脸色有点差,也没有表现出不舒服的样子,才道:“好吧。”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白清扬捧着温热的杯子:“诸弟之乱开始了。”
“诸弟之乱?”李子酬疑惑,“那是什么?”
白清扬:“简单来说就是,耶禄迭剌的几个兄弟为了争夺王储的位置开始内斗了。”
李子酬:“什么时候的事,今天吗?”
白清扬:“三天前的事,四王子和五王子带兵与耶禄亿标下短兵相接,惊动了草原的八个部落。”
在白清扬的布置下,诸弟之乱提前爆发,朔北王庭陷入内斗的局面。
李子酬:“但是耶禄迭剌还在临京逗留,他听到这个消息不可能没有动作的吧?”
白清扬:“我正是要说这件事,以耶禄迭剌的情报,他就算现在在大盛的监控中,此刻也应该知道了草原上发生的事。他卧薪尝胆,隐忍多年,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耶禄寅底石和耶禄安端捷足先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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