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谦联想前因后果:“铜芳玉为铁蓉容报仇?”
对这件事,傅希言始终认为另有隐情,铜芳玉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设计出一场毒蛇行刺这么低概率的行动。看建宏帝大张旗鼓地搜查,是借题发挥也说不定。
他说:“或许吧。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他们俩,一个是银菲羽的义子,一个是金芫秀的儿子,虽然和铜芳玉、铁蓉容同出一脉,却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因此对她们的消息与处境并不是太感兴趣。
天不亮,吃过老妇人亲手做的玉米粥,段谦便背着傅希言告辞。
傅希言依旧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老妇人十分担心,临走前还送了些家里有的草药,段谦看了眼,是金银花和前胡。
谢过老妇人好意,两人重新踏上旅程。
出了村庄,上了土路,傅希言躺在铺了棉花的牛车上,感觉屁股和后背的高低差都快被颠簸平了,正要抱怨两句,就听后面有马蹄声靠近。
段谦赶着牛让道,但马蹄声靠近后,竟然慢慢减速,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
段谦转头看去,路上尘土飞扬,将马和人都淹在一团黄尘中,可那偶尔露出的半片衣衫,与他们之前在农家看到的官兵一模一样。
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站住!”
为首的官兵冲到前头,调转马头,逼停了慢悠悠的牛车。
段谦挥了挥尘土,露出无辜的表情:“官爷,不知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人露出狞笑:“你说你们是游学的学子,老子看着不像,都给我下车,老子要好好地搜一搜,莫要放过可疑之人。”
说着,几个官兵就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开始拉扯他们的行李。
段谦、傅希言:“……”
包袱其实是做做样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像无名小箭、风铃、云丝尉、银票……这些值钱的傅希言都藏在身上。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用驱物术将东西往地上藏一藏,就听“当”的一声,一面令牌从包袱里漏了出来。
一个官兵如获至宝地将东西拿起来,然后脸色一变,猛然抽刀,如临大敌地对着段谦和傅希言两人。
傅希言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那块令牌,等看清楚样子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谦的表情更精彩。
昨天讨论铜芳玉的时候,傅希言还说“没关系”,如今这关系就曝光了。
为首的官兵见状忙道:“慌什么慌什么?”
捡到令牌的官兵颤声道:“万兽城!”
没错,他手里的那块令牌正是当初傅希言赠予段谦的那块“玄武君令”。段谦一直没用手,揣在怀里又嫌重,所以顺手放到了包袱里,万万没想到万兽城刚刚在镐京干了票大的,惹怒了建宏帝,更万万没想到这块令牌居然会在他们被官兵勒索的当口搜了出来。
只能说……天意弄人。
段谦叹了口气,手一引,将令牌吸回手中,揣到怀里,然后拎起傅希言的后领,将人往背上一甩,傅希言被撞得玉米粥都快吐出来了。
几个官兵仿佛大梦初醒,纷纷抽刀朝人砍去。
段谦从牛车上一跃而起,双脚在刀上轻轻一点,落到了为首那人的旁边,一脚就连人带马的踹了出去,然后在官兵打算逃跑的时候,操控刀子,让他们“挥刀自刎”。
“他们不死,昨晚的夫妇会有大麻烦。”
段谦看了傅希言一眼,解释道。
傅希言沉默着。
在段谦动手的刹那,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袖手旁观。
在前世,火车悖论并没有明确的答案,可一旦代入真实的情境,人自然而然地就会做出选择。不是五大于一的问题,也不是改不改线路的问题,而是他更希望哪一方活下来。
比起见钱眼开、欺凌百姓的官兵,他更希望那对善良热情的夫妇能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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