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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你这孩子一向懂事,上哪找了个这么没教养的野丫头……”
我走得更快了,恨不得不顾形象,甩了高跟鞋就跑。这样,那些话,那些笑,我就可以通通不听不看。
当我一口气走了出来后,却又不知该去哪里,晃晃悠悠地在大街上游荡,一直到很晚才回了家。刚进楼道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地上零星有几个烟头。
我抬头看秦子阳,不语。
他也不说话,最后深吸了一口,把烟头扔在地上,静默地看着我。
明明灭灭的烟头在地上闪着火星,像是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过来。”他张开手,低声道。
我摇头,头轻垂又抬起,嘴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最终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道:“秦子阳,我们分开吧。”
“过来。”他的声音瞬间就沉了下来,眼中的火光亮得吓人,就连这两个字也被咬得重重的,带着一股平时没有的狠劲。
最后他一把拉过我,狠狠地扣住我的手腕,没有像以往一样疯狂地吻住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苏念锦,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吗?
我想说,鼓足了勇气,用尽了力气,却半天无法挤出一句,不,甚至是一个音节,刚刚的那句话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指尖嵌入肉里,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然后笑了,心中却觉得那一定比哭还要难看。他见了我这表情,一愣,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一些。我却觉得更为难过,猛地跌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双手像是藤蔓拼命地缠绕住他的腰腹,把头往他怀里埋。
他没动,没有拥住我,只是那样干干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有一双手抚上我的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开始摩挲,最后他推开我,狠狠地吻上我的唇,把我抵在墙上,牢牢地禁锢在他的双臂间。我们像是疯了一样地接吻,吻着彼此的唇、脖颈、胸口……忘记了身在哪里,也忘记了因何事争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占有对方,彻彻底底地占有。
激情消却时彼此已经凌乱不堪,我们喘着粗气,眼睛却依然不肯离开对方一分一秒。
第14章我们之间,仿若藤与树(1)
那天之后没有人再去提及此事,他更加宠我——宠到整个公司没有人再敢说我的闲话;宠到他那帮哥们都说“秦少,你完了,这次看来真的沦陷了”;宠到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场梦,却又心满意足地陷在这场春闺梦里,久久不愿醒来。
不可否认,我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念想,那些很久以前认为是不可能的、是奢望的东西慢慢地在我心中浮起。也许秦子阳真的爱上我了,也许他待我真的不一样,也许我们会有结果,也许这个我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我的男人,有一天当真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样的念头开始在胸口发酵,虽然程姗提醒我时我总是嘴硬地说着,“我知道,这里面的道理我懂,不会把心彻彻底底地交出去的,我没那么傻”。可是心里呢?内心深处是不是早已经一步一步地交出去了呢?在我没有意识到时,在我咬着牙拼命抵抗时,在我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时,这颗心是不是就这样在挣扎、彷徨、抵抗中被一点一点交付了出去呢?
于是,当隔了一周在报纸上看到秦子阳搂着一名模特的巨幅照片时,我的胸口像是有火在烧,拿在手中的水杯不知怎么的就滑落了下来,水洒了一桌子。下午更是精神恍惚,连连犯了好几个错误。我不知自己是怎样挨到下班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那般难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火炉上烤,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那个东西是我的心。
下班点刚到,我立刻掏出手机,走到无人的地方,深呼吸几次后按了秦子阳的手机号。
“你在哪?”我劈头盖脸地问。
“正在路上,一会去seven和朋友喝酒。”
“好,我马上过去。”说着我挂了电话,搭了一辆出租车就赶了过去。
我在门口等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张报纸——这些以前我可以笑看的、淡漠以对的东西,渐渐地无法再无动于衷了。
他下了车,发现我比他到得还早,不由得有些吃惊,但随即笑着走过来搂住我的腰,“进去吧。”
我一挣,甩开他的手。
他有些不大高兴,抿着嘴,看着我。
“秦子阳,这是什么?”我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他。
他接过去看了几眼,随即往旁边一扔。
“都是些有的没的。”他的表情那般自然,甚至带着一种冷漠。
“什么叫作有的没的?”一直强行压抑的怒火就这样被他这副无所谓的姿态给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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