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几个人都散了,去走访周边群众。
她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从煤炉底下捻起了一根抽剩的香烟,手电筒微微一照,再熟悉不过了,中华,这牌子她也常抽。
宋余杭招呼人拿了个证物袋过来装了进去,起身往林厌那边走去。
段城站在床的另一边靠近窗户那里拍照:林姐,那有没有可能是睡梦里被熏死的呀?
林厌解了死者的衣服,观察着尸表特征: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么大的味道反正我是睡不着的。
除非她按了按死者的胸口,尸僵已经出现了,皮肤上显著的一大片樱桃红。
林厌摘了口罩,俯身下去凑近了死者的口腔,使劲嗅了嗅。
宋余杭盯着她头发挽上去的后颈死命瞧,那个距离她真的害怕她站不稳就亲上去了。
所幸,林厌起了身:有酒味,方辛,采血,做一下血液酒精浓度检测。
方辛应了一声拎着勘查箱走了过去。
林厌回头的时候正好和宋余杭视线相撞,她不着痕迹滑了开,又把口罩拉上了。
宋余杭走到她身边,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勘查灯替她们打着光。
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先开始是面朝里侧卧。宋余杭伸手指了一下。
据外勤汇报,他一个人回来的,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门窗紧闭,没有打斗的迹象,炉子里还有烧剩下的煤炭,林厌,能推测死亡时间,排除他杀吗?
林厌看着死者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不光是因为死相难看,还因为他对白灵做过的那些丑事。
他不配为人,死了更好。
可是
林厌阖了一下眸子,吐出了一口浊气:通过尸温及尸僵程度来看的话,推测死亡时间在1~4小时之内,但无法确定是否为意外身亡,因为他的口腔里有酒味
在警方刚刚的地毯式搜索里,并未发现屋内有酒瓶,宋余杭也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在酒后回到这里,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往前推四个小时,他是在哪喝的酒,和谁喝的酒,都和他的死有重大关系。
林厌点头,摘了手套:没错,抬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吧。
几个刑警戴着手套进来把人装进了裹尸袋,林厌摘了口罩往出去走,屋里的一氧化碳憋得她胸口发闷,当然也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宋余杭瞅瞅都在忙着,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瓶盖已经拧松了。
林厌接过来就灌了几口,仰头的时候风纪扣下隐约露出点红色的痕迹。
宋余杭还是有些心痒:吃饭了吗?
林厌摇头,拿手背抹了抹唇角:没,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我就知道。宋余杭埋怨着。
林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也不看看是谁叫她过来的,又是谁昨晚折腾到那么晚,害得她起不来。
下一刻,那个人鬼鬼祟祟从警服大衣兜里掏出了一盒牛奶和面包,插上吸管递给她。
吃点吧,不然一会回去又晕车。
林厌嘴上说着拒绝,眼神还留在那纸盒包装上,宋余杭失笑,走近两步塞进她手里:人多,别让我喂你。
林厌作势欲打,宋余杭三两步跳开,眼看着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得去前面一辆警车上坐着,不能和技侦一起,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擦身离去,留下了意味深长一句话。
晚上见。
林厌跺了跺脚:谁要跟你晚上见,滚!
回程的路上,林厌仍是一副没睡醒无精打采的模样。
段城看她东倒西歪的:林姐昨晚又去蹦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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