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刺头,脚步不由自主朝灵山寺走去。
原来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只能祈求漫天神佛开开眼了。
一路上风雪很大,苏凌几乎是被风裹着走,眉头上凝积霜雪,嘴角哆嗦冻的青紫。他身形单薄像是风雪漩涡里一缕最无力的风,想凭着一己之力将原地打转的漩涡朝前方推进。
千山覆雪,踪迹灭迹。
唯独一个磕磕绊绊的黑点艰难得在山路上挪动。
苏凌脚冻的麻木毫无知觉,只知道朝灵山寺方向迈动。
从早到晚,雪地染上灰暗的银白,苏凌终于走到寺庙山下。
也许是临近傍晚,此时山下没有行人,只一条雪路被香客们踩的泥泞清幽。
枫树林被厚雪压着,那抹薄红雾霭只留在苏凌的心里。
他那时候和苏刈坐着马车看着一路跪拜的香客,当时觉得咂舌,此时却觉得心中大定似看到一丝丝希望。
一步一跪,带来的身体痛苦足以磨灭心底的彷徨害怕。身躯上的痛苦似是在燃烧的污秽,越痛他的心意越是虔诚,逐渐接近周边皑皑山雪般洁净。
苏凌心无挂碍心神澄澈,只顾迈起膝盖而后弯曲磕头,一步步朝山上顶礼祈祷。
膝盖刺痛到近乎没有知觉,唯独手心里握着的玉环还发着淡淡的暖意,似一圈圈滋润温暖着几欲冻裂破碎的身躯。
随着痛苦浸入骨髓,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正一点点剥离梦境,只差一点点再迈一步便能看到苏刈。
他高举灼热冻红的手心然后合十跪拜,痴痴望着山上那颗祈福树。
白雪覆盖,只一点点红绸挣扎冒出,那缕浓稠的红像是带着人们生生不息又滚烫炙热的情谊,在寒冬白雪中盛开。
“施主,你来了。”
正当苏凌准备下个跪拜的时候,雪空中荡来水波样的神音。
苏凌立即抬头,这是主持的声音。
他欣喜到语无伦次,不见平日机灵巧劲儿此时说话颠三倒四的,“主持,这玉环您是开过光的,求求你,让我见到刈哥。”
“天意如此,老衲也无法强行干涉。”
“可我有很努力的做善事积累功德,老天为什么还要收走刈哥,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他喃喃道,“我忽视掉一切努力做善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带着目的行善事本就心意不纯。”
苏凌起身怒道,“管它纯不纯,我义诊施粥百姓得了切实的惠处,那些神佛纯粹,可百姓天天求神拜佛也不见他们有丝毫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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