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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不肯和离,我也没看到你想安生度日的诚意,我觉得你就是在恶意吊着我。我嫁与你这些年,只觉是在坐牢,而且我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萧槿笑了笑:“我仔细想了想,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又才气泼天,若是把我骗进来之后跟我主动坦诚,全心待我,我会不会被猪油蒙了心喜欢上你,安下心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倏而抬眸望她,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用看我,我觉得应当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欢被欺骗,尤其在婚姻这种终身大事上头,何况中间还横着一个温锦。”
她缓缓吁了口气:“放了我,另娶个肯忍气吞声的、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回来吧,你跟你母亲都省心。”
他听她再三提和离,心里发堵。他再度想要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但又总想着来日方长,等他确定他的病好了,他就跟她和盘托出。
他在滂沱大雨里逐渐收神。若是他当初就跟她说清楚,事态是否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他转着这些念头时,忽闻屋内传来一阵恸哭声。
他的心立时一提。
不多时,卫启濯从屋内出来,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雨声很大,但卫启濯的声音还是显得突兀而刺耳:“她不在了。”
他茫然抬头,以为自己听岔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萧槿房里冲,却被卫启濯一把扯住。
“她一再交代说不见你,你不能过去。”卫启濯的声音虽哑,却冷得刺骨。
他大吼一声“滚开”,挥拳打过去。卫启濯侧身避开,又一把攥住他的手臂。
他浑身颤抖,嘶声咆哮道:“她是我妻子,你插的甚手,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启濯冷笑森然:“你如今知道她是你妻子了?你扪心自问,她嫁你十年,你都为她做过什么?你只一心缩在自己的壳子里,瞻前顾后,又不肯放过她。她虽非你所害,但她的故去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他几乎不曾听卫启濯在说什么,只盯着房门看。不一时,便有丫头抹着泪出来跟他报丧,说三老爷跟三太太请他离开。
他这回不得不信了,因为他跟着就看到强忍悲痛的萧安出来主持后事了。
他登时被抽去了所有气力,跪倒在地。
怎会这样呢,几个月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说不在就不在了呢?
他的身体陷于麻木,他的思绪陷于停滞,卫启濯毒打他时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他全然不知自己那一晚是如何过来的。等他的神魂终于回归一些,他抱起萧槿的牌位便要去找温锦报仇。
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温德始终都认为他是对温锦有情的,断绝往来只是因为被萧槿所惑。温德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搭上了那个大夫,打探虚实,看他的隐疾是否可以被医好,等得到确切答案之后,就打起了另一番算盘。
温德确实也是想让他的病被治好的,毕竟他好起来了,温锦嫁过来才能有子嗣,但他并不想让他跟萧槿行房。后来他的身体转好,温德担心萧槿怀孕,便一再授意那个大夫拖延。与此同时,温锦又暗中跑来萧槿跟前挑衅示威,以达到尽快拆散他们的目的。效果也的确好,萧槿跟他的关系愈僵。
温德膝下无子,到底是想借温锦这个女儿往上爬的。但郁家门庭不够显赫,不能成为他官场上的奥援。温家人以为只要拆散了他跟萧槿,他就能娶了温锦。
何其可笑。
他几寻温锦不着,便去找温德对质。
温德起先不肯承认,后头见他逼得狠了,这才认了下来。但他说这其实是温锦想出的主意。
“姐儿还是对你有情的,不然也不会操心着你的这桩事。只她不愿看着你跟旁的女人恩爱生子也是常事,你也莫要怪她。”温德这样对他说。
他不知温德这是否推脱之辞,但他相信温锦干得出这等事。温锦在他已与她说清楚的情况下还跑去萧槿跟前耀武扬威,其无耻可见一斑——可惜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他要报复温家人。但温锦似乎提早听到了风声,居然不知所踪。至于温德,他原是要杀了他的,但卫启濯居然出来搅局。
他知道卫启濯就是不想让他痛快地报仇。
他本想寻机报复,但很快,又一桩事摆在了他面前。
他的岳家人不肯让他将萧槿的灵柩抬回国公府,更不肯让萧槿葬入卫家的祖坟。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他跟萧槿是夫妻,成婚十年的结发夫妻,将来自是要跟她合葬的。
可是萧家的态度坚决,卫启濯更是出面帮着萧家,父亲受了卫启濯的胁迫,不再管此事,派了人将他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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