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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喊别喊,是我啊。”
萧槿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萧榆。
萧槿吁了口气,又瞪她一眼:“六姐三更半夜故意吓我?”
萧榆笑嘻嘻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想着左右今晚也失眠,就爬起来找你了。方才一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你没睡下,这才上来敲门的。我却才腿都蹲麻了也不见你来开门……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欢迎我,你以为是谁在叩门?”
萧槿坐下喝了口水,道:“哪个会欢迎深更半夜跑来敲门的?”
“等情郎的啊。”
萧槿翻她一眼:“六姐看我像是个有情郎的人?”
“你现在没有情郎,但说不得什么时候桃花儿就开了,”萧榆也跟着坐下,见萧槿托腮不语,知她不愿继续玩笑,便转入正题,“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三姐的生辰要到了,你预备送什么?”
萧槿算算日子,道:“不是还有一月多么?”
“方才忽然想起来这一茬而已,左右睡不着,就提前问问,省得我届时又忘了。咱们到时候商量着送,”萧榆凑近道,“你知道萧枎那个人,最是难伺候。”
萧槿掩口打个哈欠,道:“咱们到时候出去转一圈随便买个什么送送得了,她要是不乐意要。可以不收。”
萧榆忽然揶揄道:“我想起来了,你如今可是多了个厉害的表哥,三姐看在你濯表哥的面上,纵然不喜你送的礼,大约也要笑着收下。”
萧槿摆手道:“我管她看谁面子,反正我礼送到了便是。”
萧榆四顾间觉得萧槿这里今日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正瞧上头顶上挂着的两挂珠子吊灯。
萧榆连道萧槿如今真阔气,问是何时买的,及至听闻是卫启濯送的,瞪大眼道:“我之前跟三姐四姐出门逛的时候也瞧见过这个了,都想买来着,但嫌贵买不起,娘又不可能舍得花那么多钱给我们买这些玩意儿……”
萧榆不无艳羡地感叹道:“有个有钱的表哥真好啊。哎不对,你似乎有不少有钱的表哥,你迟表哥也挺有钱的。”
萧槿心道,卫庄也有钱,但他抠。不过她倒是挺惦念那个抠门表哥的,也不知道他今年还考不考秋闱了。
萧槿望着多宝阁上那个卫庄送的珠玑金屏灯,禁不住又想起上元夜种种,轻声一叹。
今年四房兄弟三个都要去考秋闱,因而秋闱前夕,萧定夫妇都很是焦躁。
三人之中,萧崇是最有希望中举的,萧峥与萧嵘基本只是去陪考,因而萧定再三嘱咐长子下场时要镇定云云,不求名次多么靠前,只求中举。
萧定想到府上如今就住了个顺天府解元,于是又将儿子带到了卫启沨那里,诚心诚意地让卫启沨传授一下经验。
卫启沨打量萧崇几眼,放下手中书卷道:“二公子只要照常发挥,中举不成问题。”
不管卫启沨是否客套,萧定闻言心里稍松。卫启沨说要跟萧崇单独叙话,萧定求之不得,留下萧崇便出去了。
卫启沨与萧崇说了些答卷时需注意的事宜,跟着话锋一转,问起了卫庄的去向,听萧崇说不知,又问道:“那他还回贵府么?”
萧崇想了想,道:“约莫是不回了。方先生虽也不舍,但道他可以出师了,但凡下场,必定高中。”
卫启沨微微颔首,又笑着岔开了话头。
赴考那日,萧家众人都来相送,卫启沨与卫启濯兄弟两个也赶了过来。
萧岑望着焦灼不安的萧峥与萧嵘,笑道:“当初庄表哥说有科考秘籍的,三哥四哥若是花钱买了,说不得目下就成竹在胸了。”
萧嵘抬手就敲了萧岑脑门一下:“卫庄的鬼话你也信?我看他就是耍我们的。”
卫启濯淡淡扫了萧嵘一眼,面上不动声色。
等四房三兄弟走了,卫启沨与卫启濯一道折返时,转头道:“原本四弟今日也要赴考的,如今却硬生生耽搁了,不觉可惜么?”
“有何可惜,来年再下场便是。”
“我倒未曾问,四弟不在府中仔细读书,跑来聊城这边办的什么事?目下也过了大半月了,不知可办好了?”
“在这里也可以读书,此间家塾的先生是个老翰林,经纶满腹。至于办的什么事,”卫启濯笑道,“这个不方便透露。”
“我倒想问问二哥,”卫启濯盯着卫启沨,“二哥明年年初就要考春闱了,总耽搁在此,不急么?”
卫启沨笑道:“急什么,四弟不是才说过么?在此也可以读书。”
兄弟两个互望须臾,倏然之间都是一笑。
正是仲秋天气,金风摇落,枫林似火,两个鲜衣盛容的少年却硬生生将身后光景衬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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