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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爷叹气:“实不相瞒,这次小女的婚事惹怒了宋德章,于是他暗中在高家的生意上动了手脚,陷我高家于不利。”
“宋德章此人聪明诡智,是经商的好手。”他继续道:“六年前,我高家和宋家原本是宜县齐头并进的两大商户,后来宋家的生意由宋德章接手后,短短几年间,便打败了其他竞争对手,连我高家也栽了不少跟头。”
“眼下,宋家便是宜县最大的商户,宋德章手段狠辣,不给对手留余地,再加上州府有个知府姐夫,这两年更是肆无忌惮。”
高老爷说:“我高家在宜县最大的买卖营生便是茶叶,原本与宋家无甚冲突,毕竟他宋家主要做米粮生意,茶叶只是顺带。却不想,就在这两日,宋家的茶叶铺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许多出来,还将价格降至极低,分明是想断我高家生路。”
苏锦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高老爷说完,思忖片刻,她问道:“宋家茶叶价格降了多少?”
“降价四成,几乎是我高家的一半。”
“宋家新开的茶叶铺子又有多少?”
高老爷听她这么问,狐疑道:“苏姑娘这是......”
苏锦烟淡淡笑道:“实不相瞒,这几日苏某对宜县的茶叶市场做了些了解,兴许能为高伯父分析一二。”
“宋家在宜县的茶叶铺子原本不足十家,”高老爷说道:“可这两日,光县城里就新开了八家,据我高家的掌柜们说,其他十余个镇子也陆续开了铺子,且皆是开在我高家铺子的对面。”
“宋德章降价四成,若是这般下去,不出半个月,我高家的铺子将关门大吉了。”
苏锦烟问道:“既如此,高伯父为何不也降价?”
高老爷为难道:“不是老夫不愿降,只是降一时可以,若长期实在是亏不起。再说,他宋德章明显是针对着我高家而来,一定准备了后手。我若是与他硬碰硬,定然碰不过。”
正因如此,高老爷愁得这两日都吃不下饭,眼下也乌青严重。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我高家得罪了哪路神仙,要碰上宋德章这么个黑心肝的人。”
“爹爹,”高燕凝递了杯茶过去,劝道:“您先坐着歇会儿,办法总归会有的,咱们再好好想想。”
“还如何想?”高老爷愁得在堂屋打转:“拖一日,我高家就危一日啊。”
片刻后,苏锦烟起身向高老爷作揖行礼,说道:“高伯父,苏某有一计可起死回生,只不过十分冒险,不知高伯父可愿意听?”
“哦?”高老爷眼睛骤亮,激动地:“苏姑娘请说。”
“眼下,宋德章已经是铁了心要整垮你高家,既如此,”苏锦烟转身定定地道:“与其避其锋芒,倒不如迎难而上。”
“很明显,这是一场不正当的价格竞争,手段恶劣。宋德章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耗死高家,若他只单纯为此,倒无需如此费力。”她说道:“苏某斗胆猜测,宋德章的目的恐怕是要独吞整个宜县的茶叶市场。”
苏锦烟在来的时候已经了解过,宜县气候温热,且水利发达,这里常年栽种茶叶,且品质优越,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茶商来此走货,被誉称为“天下茶仓。”
茶叶利润丰厚,且宜县本地最大的茶商只宋家和高家,若是往后宜县市场为宋家独占,那相当于宋家掌握了天下茶仓的钱钥匙,泼天的利益可想而知。
高老爷听后,眉头紧紧蹙眉起:“宋德章果真野心不小,这要如何应对?”
“很简单,”苏锦烟说道:“高家的铺子也降价,跟他耗,谁笑道最后谁就是赢家。”
“苏姑娘,”高老爷面色为难:“我虽也想过这个主意,可他宋家财大气粗,我高家实在是耗不起,早晚要输啊。”
苏锦烟笑了,突然问道:“高伯父,若是我有意想与高家共谋宜县茶叶市场,您意下如何?”
高老爷忽地转头,眸子里带着惊诧和希冀:“苏姑娘的意思是?”
“此计确实凶险,我自然不能让高伯父独自去冒这个险。”苏锦烟说道:“所以,我愿出白银五十万两与高伯父合作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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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爷毕竟是纵横生意场数十年之人,自然懂得分析利弊,听了苏锦烟的提议,虽是惊讶,但很快便做出决定。
与其迟早被宋德章耗死,倒不如背水一战,他高家需要条生路,若走成功便是通天大道。
而苏锦烟此前便一直想做茶叶的生意,苦于没有门路。此时,正好借助高家在宜县的根基开启茶叶市场。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做出应对。按苏锦烟的意思,高家所有的铺子茶叶都降价出售,而且比宋家的更便宜一成,也就是直接降到了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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