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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按下了脑袋,犹自有愣头青炼器师迷茫不解:
“我见姬宗师气质和蔼,面貌不俗,为何大家对他如此惧怕?”
此言一出,周围群情奋起,宛如砸进湖心的石头一样,在附近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
“合理避险……避险!……炼器师的事,能算作怕吗?”
“看来你确实不懂,回去问问你们宗门长辈吧。不用干别的,就跟他们直接报出那一位的名字就行——哦对了,你记得挑他们刚含住一口茶,还没咽下去的时候问。”
“你别害他,后生还年轻着,你想让他在思过崖被罚到死?”
人群叽里咕噜地嘟囔了一阵,终于有人给出了一个靠谱的解释。
“其他几位宗师大能,纵然眼高于顶,但只要恭顺小心,不碍了大能们的眼,人家也不会留心我们这些小人物。”
“但妖尊可不一样,这位修的是无情道——在他的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嚯,比佛家还万物平等呢!”
年轻炼器师犹然迷惑不解:“这样不好吗?”
“好?你竟然说好?我这么跟你讲吧:对你来说,或许给你阳光是好,给你大雪是不好——但对这位来说,无论予你阳光、大雪,哪怕是当空降下九天雷霆,那也只是自然更迭的寻常现象。”
“你的生死和雪花融化,在他眼中并无区别。最要命的是,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感兴趣。”
被大能投以注目,这是好事吗?
或许吧。
但路边的野花被随意折断,握在手中把玩,不正是因为它先被行人看见了吗。
言落月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八卦,打发时间。
但她没料到,别人居然讨论起这样惊险刺激的话题。
在旁人的传言当中,姬轻鸿简直快被塑造成修真界版“you-know-who”。
而他的恐怖形象,则越来越宛如不可名状的克苏鲁。
听得言落月满头黑线,按按眉心,不解地朝台上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姬轻鸿愉快微笑,冲她举起茶杯的样子。
……话说,他不会正在听吧。
身边的八卦还在继续进行。
“我也认识其他修无情道的修士,怎么就不似这一位的样子?”
“谁知道他是怎么修的呢,天下间,也只有他一个如此特殊的无情道啊。”有人低声道,“三千年前那件旧事,不都说是他……”
“快闭嘴,你是要死!”
不知周围的对话触动了哪一条禁语,周围的人纷纷让开,留出一大片斑秃似的真空。
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位修士,也面露惊恐之色。
言落月又往台上望去,只见姬轻鸿百无聊赖地玩着那头白发,正试图自己给自己编一条小辫子。
“……”
不管听没听到,看样子是没打算追究。
但经过这一惊一乍的风波,附近的修士都安静了许多。又过了大概一炷□□夫,这场千炼大会的序幕,总算正式开始。
也是通过这次千炼大会,言落月才知道,就算是修真界,也会有程序化的官腔,和繁琐复杂的仪式。
开幕式前漫长的会前致辞,听得言落月昏昏欲睡。
她左边看看巫满霜,小蛇第一次接触到这样“台面上”的东西,状态已经晕晕乎乎,白纱下的两只眼睛都快听成蚊香圈。
谁要是看巫满霜长得可爱,想趁现在一把掀开他的兜帽,再踩住他曳地的斗篷后摆,小青蛇保准一点防备都没有,或许还要摔一大跤。
心中暗笑一声,言落月很坏心地继续放任了这个现象。
右边看看运笔如飞的凌霜魂,言落月往白鹤身边凑了凑,用“你懂得”的力道,并指戳了戳他的咯吱窝。
凌霜魂:“……”
把腋下的衣服抚平,凌霜魂充满谴责地瞪了言落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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