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瞧着稀奇,好奇问:“瞧殿下心情好,今日可是遇到了高兴事?”
赵玥回过神儿,“没什么。”
余嬷嬷也没多问,瞧他那神思的模样,跟少女怀春似的,可见心头欢喜。
饭后赵玥去寝宫坐了会儿,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在春日宴上得来的鸳鸯玉梳篦,指尖轻轻摩挲细密的梳齿,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令人朝思暮想的脸。
不可置疑,崔氏当真聪慧至极。
那张焉棋甚得他喜欢。
他原想着她恐怕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手伸到东宫里来,如今看来,她还真有几分胆识,明明庆王的门路就在眼皮子底下,却舍近求远,可见骨子里有点犟劲。
跟这样的妇人周旋起来,委实趣味。
后日是休沐,赵玥起了个早,卫公公伺候他在花园里练剑。
出了一身汗通体舒畅。
早上微凉,空气也清新,赵玥练完剑歪着头看清晨的天空,随手把剑丢给一旁的内侍。
卫公公送上干净巾帕,他接过擦了擦脸上的薄汗。
宫人已经备好沐浴用的热水,赵玥把帕子丢给卫公公,没歇一会儿就去浴房沐浴。
从浴房出来时,他穿着中衣,披着外袍,头发湿漉漉的,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庞染了氤氲水汽,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颇有一股子邻家少年郎的纯情雅致。
他到底年轻,模样生得俊,身段高挑修长,常年被金汤匙滋养,又不曾经历过太多的坎坷,余下的,便是贵公子浑然天成的娇气。
那种娇气是大多数高门贵族都有的,因为被家族庇荫,圈养得极好。
内侍替他绞干头发,又擦了面脂滋养肌肤,赵玥自己挑了一袭素白的盘龙纹衣袍。
锦衣做工考究,金丝绣的盘龙纹张牙舞爪,精美且华贵。简洁的圆领窄袖衫穿到身上悍利挺拔,腰间束上玉带,并佩戴了一块规范仪态的羊脂白玉。
内侍把发髻挽好,原本是要戴玉冠的,可是赵玥站在衣冠镜前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玉冠显得年轻,像个毛头小子。
崔氏比他大六岁,为了凸显出自己的成熟稳重,他选了幞头,遮住了额角,看起来果然比戴玉冠显得大气沉稳了些。
其实在很多时候他都有点恨,恨自家老娘把他晚生了几年,要不然哪有庆王的机会,他早就捷足先登了。
穿戴整齐后,赵玥站在衣冠镜前打量自己,颇有几分臭美,觉得镜中的郎君生得极好,他扭头问:“我看起来如何?”
内侍拍马屁道:“殿下形貌昳丽,英姿勃发,京中只怕极难寻到能与你齐头并进的郎君。”
赵玥听了很满意,京中有权的多数都是老头子,自然没他俊。比他俊比他年轻的肯定也有,但一定没他有权。
既有样貌又有权势,他就不信崔氏会眼瞎到无视。
待到朝阳高升时,东宫的马车才驶出皇城,前往平阳府。
赵玥端坐在马车里,心情飞扬,好似怀春的少女,对今日的见面充满着期待,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是第一次私底下跟崔氏见面接触。
虽然有平阳在场,但他选择了忽视。
话又说回来,避开庆王会见崔氏,这举动委实不咋地道,还有点挖人墙脚的嫌疑,可是谁在乎呢,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理直气壮地想着。
抵达平阳府,卫公公搀扶赵玥下马车,府里的家奴朝他跪礼。
陈嬷嬷亲自前来接迎。
赵玥背着手,跟在她身后,气度端方,仪态从容,走路的姿势不疾不徐,端的是贵气风流。
平阳已经在玉琼园候着了,赵玥过来没瞧见崔文熙,倒也不着急。
姐弟二人相互致礼。
进入待客的偏厅,隔着一道夏荷屏风,茶香不经意间溢出。
赵玥被那道茶香吸引,忍不住探头看了过去,却未能窥透到名堂来。他的鼻子比狗还灵,仔细嗅了嗅茶香,问道:“屏风后可是碧螺春?”
平阳笑道:“你这鼻子比狗还灵敏,还真是碧螺春,今年的新茶,刚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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