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点,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某处隐秘的情感得到了满足,他用指尖轻轻滑过游阙的咽喉,声音低低:“这就对了,以后不许让别的雌虫坐你怀里,听见了吗?”
游阙不语,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就算是我老板,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桑亚:“那谁才能管你?”
游阙收回视线:“谁也管不了我。”
这话是真的,他从小就不服管教。
游阙语罢从药箱里换了一瓶防水药膏,继续给桑亚上药,免得对方晚上洗澡的时候又把伤口泡感染了:“我昨天走的时候你就该和我说,早点处理不容易感染。”
谁料他的这句话反倒让桑亚捉住了把柄,掀起眼皮问道:“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桑亚是知道游阙家里情况的,没有雌父也没有雄父,每天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昨天听保洁员说游阙天擦黑的时候就急匆匆离开了,十分可疑。
桑亚微微勾唇:“难道私会相好的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笑,却难掩危险,整个酒吧都知道桑亚对游阙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盯了这么久还没想好怎么下手,如果被外面的野猫子叼了去,那可真是……有意思。
游阙一看就知道桑亚在瞎想,淡淡否认:“没有,接了个亲戚回家。”
桑亚:“什么亲戚?”
游阙:“一个糟老头子。”
桑亚闻言终于不再追问,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后背上。游阙上药已经很谨慎了,但因为那些伤口恰好在肩胛骨附近,总是给桑亚一种剜肉般刺痛的错觉,不知不觉间冷汗涔涔,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游阙只觉得自己怀里好像抱了一只很可怜的动物,每次触碰到伤口附近,对方都会疼得颤抖,然后努力蜷缩起身形。他将药瓶放到一旁,鬼使神差抱紧了桑亚:“有那么疼?”
那颗冷冰冰的石头心竟也多了几分不忍。
桑亚把脸埋在游阙颈间,闭着眼没有说话。他当初被摘下翅翼的时候,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台上,后背的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没有谁抱着他安慰,也没有谁给他治伤,除了疼还是疼,再就是无尽的屈辱绝望。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那些虫凭什么摘掉他的翅翼?军事法庭凭什么将他关进监狱?桑亚午夜梦回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又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桑亚抱紧游阙,苍白的嘴唇蠕动半天,最后低不可闻吐出了一个字:“疼。”
游阙不会安慰人,只能扯过旁边的衣服替桑亚轻轻披上,揉了一把对方的后脑:“药已经上完了,明天结痂就不疼了。”
桑亚从游阙怀里抬起头,睫毛被冷汗浸得湿漉漉,脸色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苍白:“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游阙闻言顿了顿,到嘴的话又改了口风:“不走,陪你坐一会儿。”
桑亚的脸色终于松缓了几分,他把脸重新埋进游阙怀里,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低声问道:“游阙,你以后如果娶了雌君,是不是就不能这么抱着我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茶里茶气的。
但游阙没听出来,他只觉得自己还是个黑户,压根没资格娶雌君,去了星政局连证件都办不下来,模模糊糊道:“应该吧。”
“你怎么知道雌君不会是你呢?”
这句话反而被游阙咽进了肚子里。
桑亚闻言眼神一暗,咬碎了牙齿:“那你打算娶一个什么样的雌君?”
游阙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哪怕他心中对桑亚生了情愫,也不确定自己将来是否真的能娶到对方,毕竟身份是个大问题:“……”
桑亚见他不答,垂眸自嘲道:“总之肯定不是我这样的,身体又丑,也没什么家世。”
游阙的鉴茶能力不是很高,他闻言看了眼桑亚的后背,想象不出这只雌虫经历过什么,指尖缓缓拂过对方后背的陈年旧伤,一片凹凸不平的触感,出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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