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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西山镇有一条土路,路面上方是行人经过,下边掏出了一个宽敞的洞,看上去就是一道桥,洞口又贯穿着一条路,在这路口就有人交易。
回家顺便就可以去黑市,唐锦转了圈,小摊上有鸡鸭布料棉花鞋子,想买的东西多的是,可就是买不起。
家里是还有一点存款,但距离年底工分变现的时间那么长,目前没有多余进项,必须得省着花。
正当唐锦失望的时候,有个男人偷偷摸摸将背篓放在了角落,盖着的谷草掀开,里面居然是猪肉,其中还掺杂着白花花的肥肉。
唐锦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拉着陆沉兴奋上前,曾经最讨厌的大肥肉现在变得如此可爱,她挑中了一小块板油,回去熬成一罐猪油,以后吃饭总能沾点油水,哪怕要一块七一斤她也掏钱买了。
买到猪油这样的好东西,走在磕磕巴巴的土路上心情也很好。
那两块猪腰子唐锦本来打算煮汤,因为不用耗费昂贵的菜油,还可以保持口感的鲜嫩,可这会灶上熬出猪油来了,澄亮的油脂在锅里咕噜冒着小泡泡,闻到那股肉香味,她忍不住改变主意了。
猪腰汤哪有爆炒猪腰好吃,整天清汤寡水,就馋那些有味道的饭菜。
猪油盛进罐子里,被榨干净的油渣撒上丁点糖,酥香脆口,猪腰去除白膜,切成薄软的花状,腌制去腥,就着滚烫的猪油,腰花滋啦一声倒进锅里迅速翻炒,在混入老坛中的泡辣椒,那滋味简直绝了。
刺激的气味无孔不入,陆沉也没心思继续糊院墙了,将泥浆冲洗干净,关闭大门,不远处住着几户人,香味再窜出去怕是有人要来问了。
就着酸辣嫩滑的腰花,锅上蒸的红薯米饭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里的汤水都用窝头沾着吃了。
碗里的油渣陆沉尝了两块后,就怎么都不愿意吃了,说是留下来给唐锦当零嘴。
唐锦摸着饱了的肚子,心情舒坦,看着陆沉收拾碗筷。
家务活这事其实并不累,却很琐碎繁杂,周围默认的都是女人做家务,在外面干完了活还要忙着回家洗衣做饭,大老爷们是不会帮忙搭把手的,认为灶台上那些事就不该跟男人沾边,除非是需要下力气的活。
陆沉从小磕磕绊绊长大,相依为命的奶奶不在后,没人照顾,倒是养成了独立自强的性格,干农活做家务样样精通。
唐锦不管别人家是怎么分工的,但她对于陆沉愿意做家务这事很满意,说明对方愿意体谅她,替她分担,要是她自个大包大揽,说不定还会纵容出个大男子主义的丈夫。
陆沉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但行为表现让唐锦有安全感,有继续经营这段婚姻的信心。
午觉醒来,迷迷糊糊听到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水滴落在屋顶,顺着屋檐滑落,在石板上击出清脆的声音,窗户上也蒙上了一层水屋,潮湿的气息通过缝隙钻进了屋里。
上午还是有着微微阳光的清朗天空,下午就落了场大雨,乌云密布,雨水哗啦啦冲洗着草木土壤。
室内温度下降,唐锦感觉有点冷,扯了扯被褥,也没心思睡觉了,睡眼朦胧地爬起身,屋内的光线暗淡了许多。
陆沉坐在堂屋里编篮子,添些家用,又打发时间。
唐锦走到门口,看着雨水一滴滴砸下,院子里淌了一地的泥浆,这么大的雨肯定没法出去干活的,可干坐着又特别无聊,她想了想,从厨房拿了点绿豆出来。
腾出一个空余的大盆子,清水浸泡绿豆,打算发些绿豆芽出来给桌上添盘菜,这时候可没有反季节蔬菜,春季就是青菜野菜萝卜土豆,都吃腻了。
雨势渐渐变小,只余屋檐还在滴水,天空灰蒙蒙的,空气格外清新。
唐锦换上雨靴,篮子里放了几颗鸡蛋,还有烂衣服跟今天买回来的布料。
屋里角落摆着的鞋子都是穿了几年的,鞋底被磨平,鞋面也破了洞,因为布票来之不易,一双破了的鞋子都很难换成新的,都是补了又补,有句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是现在的写照。
直接在商店买鞋子太贵,唐锦干脆自己学着做,原主也是不会的,布料那么精贵,柳春花怎么可能让她上手,鞋子穿烂了就捡龙凤胎不要的穿,只依稀记得柳春花做过。
唐锦摸不准步骤,打算去请教好友何丽的妈,是个挺和善的大婶,她要上门去麻烦别人,拿点鸡蛋当谢礼也是应当的。
何丽的妈有一门绞脸的手艺,附近生产队要是有人结婚都会请她去给新娘绞脸,家境明显要好许多,屋顶盖的都是瓦片,几间屋子很是宽敞。
“你上门就上门,拿啥鸡蛋呀?你拿回去我不收。”何丽嗔怪道,带着唐锦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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