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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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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循循善诱,胡绥绥火气当头,脑子里空空然什么也听不进去:“解释什么?裴焱你还想胡赖?成婚那日我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大骗子,大色胚,呜呜……堂堂一府君急色相,新婚夜上对妻子施暴……”

胡绥绥不把骂人话放酩子里骂,人都咬伤了她还怕多骂这几句不入耳的话吗。

一日内接连听见胡绥绥骂他伪君子,裴焱眥尽裂,赪颜彻血颈,戢指向胡绥绥道:“再叫我伪君子,信不信我……”

语未竟,胡绥绥一下子就猜到裴焱要说什么了,秀脸立马苦下来。转身面壁,曼声学街上的丐儿唱《莲花落》装可怜:

“呜呜……一年家春尽,呜呜呜……一年家春……”

第9章花木瓜啊空好看

胡绥绥唱时以横波相睇,神态堪怜,登时裴焱那句放火烧狐狸的话在嘴里欲出不出,最终吞回肚子里:“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当暖脖。”

裴焱心肠还是软了,这只一涌性,不思量的小狐狸唱起曲儿还挺动听。

得了别人的让步,胡绥绥心肠硬邦邦的不曾软一分,波俏的嘴上不唱曲儿了,一转头,恶狠狠咬住裴焱没收回的手指,长五寸手爪的手抓向裴焱的胸膛,说:“反正都要死,那绥绥就先咬死你,让你先去奈何桥上喝孟婆汤。”

裴焱在左胸口处放了一面护心镜,刀剑都难入的护心镜,何况只是长五寸的脆脆手爪。

咯嘣一下,指头上的五寸手爪折断的折断,翻折的翻折。

胡绥绥肉上一疼,嘴上没力气咬了,裴焱绰经儿背剪胡绥绥两手,作色以对:“胡绥绥你打哪儿学来的理,拿个不知是不是我的错,在这儿动不动就朝天捣乱,上头上脸的,长了这般漂亮的一对耳朵是用来摆设的吗?和个花木瓜似的,空好看。”

裴焱初风头水动了意气,拧一拧胡绥绥的耳朵,狠地一声继续说:“听着,我没挖你的银子,没端你的狐狸窝儿。要端早端了,还等到今日才端?这半年来我裴焱是件都细心照顾你,哪一点让你受委屈了……”

说到这儿裴焱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胡绥绥似理不理,低头摸折断的手爪,裴焱缓了缓意气,没好气地道出事情的颠末,顺道倒反帐。

听讫,胡绥绥才拿正眼儿看裴焱,问:“裴裴你没骗我吗?”

裴焱连叹几声,唤人去把门首的银子拿来。胡绥绥见银两眼放金光,裴焱把银子丢在桌子上:“倒是在你心里是要与我做一程儿的夫妻,与银子做一世的夫妻,胡绥绥你可听过悖入悖出这一理?”

胡绥绥冷静下来思考,顿忆前事慢慢知错,便扯住裴焱的袖子,摸摸裴焱被咬伤的手指,道:“裴裴,绥绥今日又错了是也。”

闹成这般局面,胡绥绥妄想用一句俏皮话翻篇。

口是心苗,胡绥绥坐窝儿不觉得自己有错,裴焱今回的心铁了,脾气掌起,抽回手回道:“如此廉价的歉意,胡绥绥你就道给自己听,莫再道出来污人耳。”

说罢一挥袖子,绷着铁青的脸庞儿,三步做两步地走出寝室,留下胡绥绥孤零零一人坐在床上出神。

等到裴焱走远,走到看不见一点背影时,胡绥绥才反应过来,裴焱当真生气了。

也是,当着数十个人面前咬他骂他,多少是有些伤脸皮。

胡绥绥啮唇苦恼,万一裴焱一气之下抓她去烧怎么办……得想个法子宛转裴焱的怒气。

胡绥绥垂头丧气地把银子塞进床底,裴焱说她价廉的歉语污人耳,于是她灵机一动,走到案前,深沉地思索一番,再濡墨写信:

奴奴不听言,君家有理,奴奴之耳为花木瓜,该割去是也。

奴奴好咬人,君家有理,奴奴之齿为毛团齿,该敲碎是也。

奴奴喜追逐,君家有理,奴奴之爪为毛团爪,该截爪是也。

奴奴易掉毛,君家有理,奴奴之毛为腌臜物,该脱剥是也。

奴奴年十八,已为人妇,仍是一涌性不思量,叱君家伪君子。

君家误会耳,非是伪君子而是尾君子,乃是夸赞君家物与民胞,有独得之见,身子敏捷如猴,聪慧如猴,庚齿不过二十五,以不赀之躯而临不测之险,为汉州真正男子汉是也。

君家觑奴奴皮里掉毛,就以淡菜将息,谁料奴奴好意不领,白黑不分,与君家计较,将为道君家是刻薄之人,奴奴大错特错是也。

今奴奴掉礼数,咬君家颈,伤君家手,奴奴十分沉重,今送上奴奴前额之发表歉意是也。

信写完半个时辰过去了,胡绥绥觉得自己词甚逮理,对着镜子剪下前额的头发放进信里,而后揣着信到前院的大堂找裴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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