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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宝怎会是劳什子鲁国公,且他又怎么不来见她,还莫名其妙给了张房契,一定是这婆子弄错了,诓她来着。
梁称玉不听解释,拿着伞柄将众人撵出去:“谁稀罕你们这东西,给我滚。”
婆子吃了闭门羹,又遭顿打,回去一五一十将事情禀告给主子。
男人闻言面无表情“嗯”声:“你下去罢。”
陈知璟躺在偌大的拔步床间,眼睑虽阖着,人却没有睡着。
鲁国公陈知璟生于养于簪缨士族之家,本该一生平步青云,却哪知道身子不好,整日缠绵病榻,勉强撑到四十多岁人便去了。
他记得自己仍在与他那位友人说话,后面他睡着做了个梦,梦中小娘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开始学着那妇人盘起发髻。
她整日在铺子里忙活,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人就站在那车把式的骡车往他背上跳:“进宝,进宝,我们明儿歇了就回村里采果子啊,山上野果熟透了都。”
这么个粗鄙,不成体统的名字,那年轻后生应得欢快,摸着小娘子的青丝笑道:“都依你便是。”
鲁国公陈知璟何曾笑得这般不成体统过,还心甘窝在县城里给个乡下村妇当赘婿,连名字都是那对父女胡诌的。
这样荒诞,偏偏还是真实发生过,只是他忘了而已。
陈知璟有些头疼,再醒来时已回到蓄须之年,他这身子刚二十八。
难怪上辈子他寿元将尽时会梦见她,他与她曾有段姻缘,纵然这姻缘是对方算计了来的。
陈知璟知道了那些,却像是在看着旁人的故事,毕竟上辈子十数年间他从未记起过那妇人。
而她如今就住在万胜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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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玉绝口不提周进宝的事,有日宸哥儿问起爹的事,称玉又改口道:“宸哥儿,先前是娘记岔,你爹已经死了。”
宸哥儿还不懂生死,只懵懂地看着称玉点头,称玉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兰香在旁听得眼皮子直跳,又有些担忧称玉。娘子这般浑说,整日摸着个玉佩把玩,前几天还让她出门去打听鲁国公府在哪儿,也不知要不要寻个医馆瞧瞧。
“娘子……”
“快些吃,屋里那些伞还等着上桐油。”称玉大声道,她嗓音清亮,声稍微高些就像跟人吵架似的。
兰香惯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回她:“娘子,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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