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样子让应恬觉得很陌生,眉宇间染上了化不开的冷戾,额头沁着一层汗珠,撩起眼皮望下来时,眸色深不见底,目光像是沾了血的刀锋,锋利而冷锐。
偏偏喷洒在应恬颈侧的呼吸,灼烫得厉害,让应恬有点痒。
同时,应恬也能清晰地察觉到了手上的粘腻触感,这好像是阎放流出来的血。
应恬这么想着,目光越过阎放的肩膀,落在地上摔破的花瓶上,有几片瓷片上还带着血珠,地毯也被暗色洇湿了一团。
看着看着,应恬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黑,准确说应该是四周都在被浓稠墨黑的夜空缓慢地吞噬,连脚下踩着的地毯也没了实感,犹如踩入了深渊。
应恬眨了下眼,屋子里的布置重新清晰起来,“阎放,你流血了。”
阎放根本看不清面前的应恬,也听不清应恬说的话。
自从血脉反噬毫无征兆地发作,他脑海里就涌入了光怪陆离的画面和无数尖利的声音,身体流淌的血液仿佛火山爆发时奔涌而出的岩浆,几乎要撑破血脉,撑破皮肤,碾碎骨头。
他找不到能压下它们的办法。
尤其在听见应恬在门外的声音时,他甚至想把门砸开。
但不行。
阎放艰难维持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行,他会吓到应恬。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应恬看到他疯狂又狼狈的模样,所以他刺破了掌心,外在的刺痛让他勉强维持住了虚假的体面,出声让应恬离开。
可是应恬哭了。
应恬还哭着说要找别人谈恋爱,和别人去冰岛,还要亲别人!
阎放明知道应恬是在装哭是在骗他,可还是忍不住用力地把人拽了进来,他微微俯身,额头抵着应恬的额头,鼻尖轻轻碰上应恬的鼻尖,几乎咬牙在问:“你晚上还想和他做什么?”
吐字时,两个人的唇缝有了短暂的触及。
阎放似乎闻到了很淡很淡的清苦味,含着晨雾洒落下特有的湿润,让他恍惚间看清了应恬琥珀色的眼瞳。
像是淌出来的蜜糖,纯粹而清澈,在那双眸子里,他看不见任何惧怕和防备。
“晚上吗?”应恬一边用余光看屋子里有没有能止血的东西,一边不怎么上心地回答阎放,“晚上能做什么,当然和他住一个卧室呀。”
啪。
阎放脑子里那根脆弱不堪的弦断开了。
他又气又怒,压着人,重重吻了下去。
应恬倏地睁圆眼睛,“你——”
叔叔阿姨还在门外,你竟然这么不讲究!
脱口而出的话刚吐出来一个字,便被阎放吞了回去,甚至还被他找到机会加深了这个吻,不像先前几次的温柔,这次的吻既凶狠又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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