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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羽不解:“师父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过几日再抄录,他如此心急么,什么时辰了,还不启动阵势!”
丁羽目瞪口呆。
“这是掌教看你终于松口,所以宽限几天让你休息吧……”
真是没见过君洛宁这种人,给他宽限还要挑剔。
君洛宁只是冷笑:“我若要交换这个,早就给他了。现在不想争这闲气,不过是交还本门,又不是与他交易,何需他做此姿态。”
又叫丁羽,语气不容置疑:“你去找他,让他开阵,我孤云峰弟子在此修炼怎可中断。我不领他这假惺惺的情。”
丁羽无奈,只得去找掌教。她这才明白昨天几个人眉来眼去是什么原因。
君洛宁传话,便是表明自己只是想开了回报宗门,不需要掌教恩赏,让他早点开阵,给自己晚上在这儿继续修炼。
奈何掌教是个天然呆,没听懂。
冯师叔听懂了,奈何是个师兄控,私心想让师兄休息几天,愣是忍住没说。
顾师叔也听懂了,她一个百刃峰的剑痴可能也觉得丁羽这种天赋中断了阵势的锤炼不太好,但看了看冯师叔,也还是没说。
至于沐师叔,估计也没明白,但是跟冯师叔太熟,看他那样就知道有什么问题。
所以说君洛宁和掌教的不和,是不是因为掌教接收不到自家师弟的信号,天然隔绝?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幻花溪谷,转告了君洛宁的要求,丁羽回孤云峰补了一觉,这才回去继续修炼。
隔了三日,君洛宁又让丁羽抄写了一天。如此抄了一个月有余,才算真正完成。君洛宁也像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许多。
不过督促丁羽就更严了。
阴阳地煞阵还是按君洛宁的要求,像平时一样开阵供人修炼。丁羽有时候想,他这是倔强,还是赌气?
自从那次帮他清理了血污,丁羽每天都帮他净面,也不麻烦,用帕子沾水,将脸面耳后都清理一遍即可。
君洛宁也没拒绝,她便越发胆大了,嫌披散的头发碍事,又带了发扣来,将垂在脸侧的头发理顺,往上别去。
君洛宁在她盘弄时只轻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最后说了句:“倒也清爽。”算是同意了。
在他指导之下,丁羽夜以继日,苦练不辍,又花了不到半年时间,赶在十五岁之前,重新筑基功成,准备凝炼灵种。
向君洛宁禀报之后,他也就嗯了一声,丁羽早习惯了,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师父肯定很早就凝炼了吧。”
君洛宁嗯了一声,没告诉她是什么时候。算了,丁羽想,我还是别知道的好,免得太受打击。
第22章
先给师父喂了水,再清理身上血迹。她也是隔了一阵才发现,身上那些被穿透的伤本来是贴着穿透皮肉的刺环愈合了的,但阵法一开,灵力冲灌之下,十天半个月的,总会有一些伤处再裂,渗出些许血液。她便时时看看,替他擦洗了去。
今天这一通忙完,练过外功,丁羽照例坐到一边陪着。现在也没什么新书可读,新鲜事可讲,君洛宁若想说话,她自然陪聊,不想说话,她也会陪到淬体之后再走。
今天看气氛尚好,丁羽又问了几句凝炼灵种时的要点,最后迟疑着问:“我凝炼灵种之后,就要接受传承了吗?”
“自然,现在不接受,还等我死了之后,再从我尸体上扒出来么。”君洛宁现在不怎么睁眼,垂着眼也不像个失明之人,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应着她的话。
丁羽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了,如果这传承能从尸体上扒出来,那直接处死他不就好了,何必因为投鼠忌器,多留了他这么多年性命?
君洛宁眼盲,心思一旦用起来却比谁都敏锐,丁羽才一寻思,就听他道:“我们守正派这份传承,一次只能传给一人。我传你,你可再传一人,此世可存三份,若再传了第四人,我这里的便消失了。至于我活命的凭仗,也在于它存亡皆寄予宿主心意。我若死前拼命,一个念头便将它毁去,谁也抢救不得。”
原来如此。可丁羽怪异的感觉越发挥之不去。
她总觉得这个特点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摇摇头,不想这没用的东西,她有话,难以启齿,吭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出来:“那你现在,嗯……现在交给我……”
现在交给她,不就没用了吗?他不想活了?
君洛宁又笑了,他笑起来实在是很好看,尽管人僵直地钉在刑柱上,谈不上什么仪态,但这样垂眸浅笑,也足以让人忽视地牢阴森。
丁羽捂住眼睛,骂自己死颜控,没救了。就听君洛宁幽幽道:“再不给你,我怕自己真不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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