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上一世的婚姻是邵闻濯的二叔邵宏康安排的,但他们确实很早就认识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邵闻濯时他才十五岁,邵闻濯十七岁。
那是叶家的一次家宴,叶则伊不喜欢这种场合,就留在了自己住的阁楼中。
阁楼位置很僻静,长廊镂花雕饰,屋内挂着白纱帷幔,叶则伊正倒趴在椅子上睡觉。
他穿了一身纯白棉质罩衫,衣服很大,藏在里边的身子纤弱瘦小,侧着的脸面对着窗户,干净得像清晨朝露下的白玉珍珠,脸上盖了条薄薄的帕子,上面用刺绣绣着「阿则」两个字。
很快他似有所觉地惊醒,警惕地瞪向窗户。
窗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倚了个人,这人眼里漾起一抹笑意:“阿则是你的名字?”
叶则伊一把扯下脸上的帕子,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
“我来参加宴会,不小心迷路了。”对方轻笑:“这座阁楼构造锋利,雕琢的镂花却很风雅,我猜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很特别的人,没忍住想上来看看。”
“打扰你休息了,很抱歉。”
手帕是叶则伊的母亲给他绣的,阿则这个名字也只有他母亲喊。
外人和佣人喊他少爷,熟悉的人喊他小则,只有邵闻濯,从那以后一直喊他阿则。
叶则伊想到这里,不由得轻扯了下唇角:“两年没见,没想到邵先生还是个念旧的人。可惜今天是除夕夜,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们无亲无故,你留我在这儿算什么?”
邵闻濯眉心轻皱,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时没说话。
叶则伊作势要起身:“改天有机会,我再感谢你今天的救助。”
他并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百里无一的邵闻濯太奢侈了,就当是上辈子大梦一场,这辈子他也该醒了。
不料邵闻濯冷白的手掌忽然压住他的被子,眼神布上一层森寒:“这么晚了,你现在能去哪儿?”
这忽如其来的举动让叶则伊愣怔了瞬,他眯起眼,奇怪地反问:“我有自己公寓,当然是回家,我反倒不懂邵先生的意思?”
他和邵闻濯静默地对视,这人漆黑的眸子沉冷阴郁,像隔着一层深雾,再重来一世,他果然还是猜不透邵闻濯在想什么。
这时门被敲响,邵闻濯这才别开视线,朝门口看去。
助理阎厉端着碗进来:“邵总,叶少爷的粥好了。”
阎厉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身姿挺拔,戴了副银边镜框,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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