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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题只在埃蒂安脑海中停留了一瞬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种推想本身毫无意义。就算一切真能重来一遍,埃蒂安恐怕还是不会做出别的选择,如果他的神需要靠着杀死一个小女孩来保全自己的位置,那么他就不配被人崇信。
埃蒂安至今也不知道,如果把这个问题摆在光明神的面前,那位神明究竟会如何选择。从前他曾经很确信,但现在……他也已经说不大准。
埃蒂安心里很乱,他走到马车旁边,踏上了踏板。一个骑士跑来向他询问守城时要采取的策略,他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埃蒂安名义上还是这些军队的指挥官,但事到如今,他还能指挥些什么呢?有法师们在一旁襄助,就算王都的城池固若金汤,他也坚持不了多久。这座城池迟早会被攻破,光明神的信仰终将消失。
这件事,他在前一天晚上就知道了。
那时他手持圣剑,跪在小圣殿的祈祷室里向光明神祈祷,心中始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不要求更多帮助,只求光明神能够给与他一些启示,哪怕暗示也行。然而神明始终没有显现。
埃蒂安跪在这里,问出了与另一个世界的神子在献身之前曾经说过的话:
“我的神,你为什么抛弃我?”
这句子里充满痛苦,而光明神却并没有作答,好像他只是一尊无生命的石雕,并非真正的神明。
凝视着那雕塑的面孔,埃蒂安突然意识到,太晚了。
太晚了,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已经不再有意义。光明神信仰的衰败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这件事早在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有所显现,只是那迟钝的神明对此竟毫无觉察。
如果他比现在年长十岁,在十年之前成为大祭司,或许还有机会力挽狂澜。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与当初全然不同,他已然不再有机会。
在显现之时,光明神说埃蒂安是战士,但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他从少年时起就注定了要做一个圣职者,拿剑并不是他的专长。他第一次拿剑的时候就杀死了那个假冒的大祭司,他从来不知道,夺去一个人的性命竟会如此简单。那让他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在那之后,一切都在不断变化,不过几年时光,他的手上已然沾满了鲜血。每当埃蒂安起夜之后在水盆里净手时,他都会从镜子里看到一张写满了苦痛的脸,他曾经试图说服自己,那是必要之恶,但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埃蒂安回到了小圣殿。
服侍他的圣职者捧着雪白的祭披迎上前来要为他更衣,他摇了摇头:
“不必了。”
那圣职者捧着祭披凄惶地站着,露出一张不知所措的脸,每次埃蒂安对他说不必更衣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种表情。好像这是一种惩罚。埃蒂安此前从未在意过这些,此时却对这个人动了怜悯之心:
“你等一等。”
那圣职者向他鞠了一躬,捧着祭披跟在他身后。埃蒂安没有理他,只是命人去将小圣殿所有的门全部打开。
小圣殿有七重围墙,每一重围墙上都有七道门,当守门人奉命将门全部打开时,光明从门外照进来,将整座圣殿照得极为明亮。这座小圣殿自从建成之日起,从未像今日这样明亮过。
小圣殿里的圣职者们吃惊地看向那些开着的门,又看向埃蒂安,埃蒂安站在圆形的殿堂中央,向着他们摆手:
“你们走吧,都走,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圣职者们呆立着,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埃蒂安没有解释。
他走向浴室。
小圣殿中的浴室是供他一个人专用的,有一个巨大的浴池,里面装满了水,又在其中加入了芬芳的香露。有四位圣职者专门负责保持这里的水温适宜,昼夜不停。他走进去,最后一次在这里沐浴,仔细地洗净了他金色的头发,梳理整齐。
等到埃蒂安赤||裸着从浴室里出来时,小圣殿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那个捧着白色祭披的圣职者还站在那里,埃蒂安从他手中接过全新的祭披穿上,那人向他鞠了一躬,也走了。
埃蒂安向四周望了望。
这里的大部分圣职者都已经离开,只有少数几个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埃蒂安知道,这里面有一些人早就已经疯了。与其说他们是被选来服侍神明的神仆,还不如说只是小圣殿里的一件家具。他们的独立人格早已经被摧毁殆尽,无异于行尸走肉。
埃蒂安有些不合时宜地想,或许他该感谢他的父亲,在他年少时没有直接把他送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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