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定定地看着白衣道士,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师兄,原来真的是你!”
反观那道士,手捏拂尘,眼底尽是漠然,“阿芒,好久不见。”语气生硬,丝毫不见任何旧相识的情谊。
“阿芒,我劝你不要管我的事!”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句芒激动地上前一步,语气反驳,“师兄!”周身的气息瞬间浮动,连江月和焦大都被惊得后退了些。
只有那道士一脸自若,未见胆怯,眼里反而流露出嘲意,语带讥讽,“那帮老头子果然也将你骗了去。”
“那也比你执迷不悟的强!”句芒盯着依旧冷静的白衣男子,恶狠狠道。
手中已经幻化出来的枯木,直直地对准曾经最亲密的同门,决绝地不容忽视。
从进来到现在,静安一直平静地如一潭死水,直到现在才微微露出疲态,长叹一声:“句芒,我不想同你争执。”
句芒眼底微微动容,但是说出的话如坚冰利剑,“静安!师父从前教我们的那些,你都忘了,残害无辜,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之事!”
“我没有!“那个名唤静安的道士突然发怒,“句芒,你知道的,这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什么更重要了!
“难道你不想再见到她?”他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和我一起吧,句芒,如果不是因为那群老东西,她怎么会死?我已经找到再次见到她的法子了,和我一起吧!”他背过身,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执迷不悟!”句芒霎时红了眼,人已经直直地冲撞过去,那根枯枝气势凌厉,却在静安背后堪堪停住,他猛然转身,手中拂尘携着棍子打过来,句芒被掀翻在地,喉头甜腥味冒出来,他忍不住吐了口鲜红的血。
“句芒!”连江月连忙扑过去查看他,句芒眼神示意她停住,捂住胸口,缓缓站起身来,枯枝回到他手里,静安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一如当年的淡定从容。
此刻好像他才是代表天经地义的正人君子,自己是误入歧途的妖道,他可是静安啊,总是运筹帷幄,镇定祥和。好像这个世界的人都曾庸庸,只有他带着琉璃心,从来不会犯错。
句芒低下头,咽下喉间的苦涩,抬手出招,“师兄,你到底还是错了。”
当年师父带着他们打坐静心,唯有静安可得师父赞赏,“君子坐定,已得禅意。”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在那个雨天弄丢师父吩咐的君子兰,更不会央求着静安陪着自己寻找,还美其名曰,君子寻君子兰,岂不妙哉!
他是师门里最小的弟子,虽然愚钝,却备受宠爱。静安脾气最好,句芒求着,他就答应。
于是他们在山里找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刻,还是一无所获,但是歇在山脚下的那个凉亭,静安和他都遇到了此生难忘的女子。
彼时雨幕初歇,山花颤颤,唯有她一身红衣热烈如火,似要将整座山都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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