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这段时光中,发生了改变,本来在这一年,我的妹妹会死去,可是现在死去的却是我自己。”
李枫语被时光之力带到这里的时候,变回了三岁左右的样子,坐在河边,望着那还在冒气泡的深水处。
他看了很久,心里很失望,同样也激动,因为自己的死亡,妹妹就不用死去了,可是这时候,时光之神出现在他身边来了。
李枫语看着时光之,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呢?”
时光之神伸手指着深水处,微笑着说道:“本来掉下去的那个你,要在十八年后,与你生死决斗一场,赢的人将被我带回去继承我的力量,可惜你运气好,等不到那个时间点,就已经死去了。”
李枫语失落道:“这么说,不是来带我回去的了?”
时光之神摇摇头,说道:“也不算是,你可以选择留在这段时光一段时间。”
李枫语没有犹豫,紧紧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留下来,等他们老去,死去再离开,可以吗?”
时光之神没有拒绝李枫语的要求,说道:“可以,不过现在的你要在一九九五年以后,也就是你的弟弟出生以后,你才能现身在这个世界,在此之前你会成为虚无的一部分,你可以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你。”
李枫语点点头,之后再也没有说上一句话,他坐在这里等候到夜幕降临时,他的母亲才拉着他的妹妹沿着河边开始找寻自己起来。
李枫语的妹妹两岁就离开了人世,现在很小,很可爱,在一岁时已经能说很多话,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缠着自己,自己抱着她,从来都不觉得累过,只是时间太短了,妹妹还没有取名字,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江铃村是李枫语三姑的家,因为九十年代,生二胎是要受到惩罚的,他的母亲和父亲带着他们兄妹两躲到了这里来,妹妹半岁左右就得了重病,一直靠吃中药维持生命,脸色很白,白的就像是一张纸,身子很赢弱,微风都能吹得倒。
或许这个时光,对于李枫语来说是幸福的,身为自己,同样是自己的死对头,在今日没有等自己动手,已经溺水身亡,只是自己却暂时不能和家人相见,心里很酸,很苦。
在第三天,李枫语的父亲从株洲市放下生意,赶了回来,依旧没有找到李枫语的尸体,江铃村的人,男女老少五百零六人都聚集在河边,不分昼夜,分两批人不停的在河里找寻着。
在没有找到李枫语的尸体前,他们更多希望李枫语是被人贩子带走的好,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在第四天凌晨三点,那娇小的身体,从深水底处浮出水面来了。
他的母亲哭的晕死了过去,妹妹也吓了吐血晕了三天三夜,李枫语看着自己壮年时期的父亲颤抖着双手抱着自己的尸体,只是不停的流着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看到这一幕,李枫语都没有想过,那个世界的父亲,是否也这样痛爱过自己,如果不是有些事发生了,家庭父子间的关系也不会恶化到生死不相容的地步。
第二天,三姑拿着芭蕉叶裹着李枫语的尸体,抱着来到江铃村的后山上,埋在了桂花树下,烧了一大叠黄纸,哭着做最后的送别。
李枫语则站在自己的坟墓前,安静的看了很久,想了很多,曾经想过,当年死去的是自己,或许现在家里的情况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了。
他想要回去问自己的父亲,当年妹妹死的时候,他在哪里?
现在,这个问题由不得自己去问了。
三姑哭干了泪水,哭哑了嗓子,低着头,无比惭愧的走回家里去,而李枫语则停留在自己的坟墓前,看着这里,记忆中曾经是埋葬自己妹妹的地方,如今换做了自己。
接着暴雨下了三天三夜,雨水把坟头夷平了,一部分泥土迁移,坟墓整整移动了五米远,桂花树在这场暴雨中张开了白色的花朵,最后枯萎而消失殆尽。
后山顶的凉亭上,每天都会有个人,流着无声的眼泪,自言自语的来回这里,李枫语看到了他,那是自己的父亲,只是这里的习俗,年幼的孩子夭折,埋葬的地方是不能被父母知道的。
当他从李枫语的身边走过时,李枫语很想跟着他一起回到姑妈的家里,只是时光之神拉住了他,摇摇头说道:“没用的,他看不到你,而你要等到你的弟弟出生后,才能和他们再见。”
李枫语止住了冲动,平静地说道:“那我在这里,还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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