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李约将脉案合起来送进了袖子中,“我看完了自会让杜虞整理,今晚送过来。”
“四叔,我那字实在不堪入目。”
李约却并不在意:“能写就很不错了,小子辈的字我看过不少,能看得懂。”
季嫣然挑起了眉毛,李约不是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吗?怎么突然对她的脉案感兴趣,她的字还没有谁看过,就像大姑娘上轿似的,她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从李约袖子里抢出来。
“走吧。”李约吩咐杜虞。
谁知话她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却先行一步。
先是李约离开,紧接着是垂头丧气的季嫣然,院子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李雍道:“怎么了?”
“没事,”季嫣然不想提起,本来这事就微不足道,“阿雍,你知道我会写字吧?”
李雍想到那日她提笔的模样,不过他没有反驳也算给她留足了面子。
“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心里有个准备,我只是学艺不精,错字连篇罢了。”
目光闪亮没有半点羞臊,好像错字就是天经地义的。
从前家中有个老管事,家里家外管着一本账,那账里记得东西谁也看不懂,但是他靠着这个却能将所有出入记得分毫不差。
常宁公主留下的那些医书她不是也看得很顺畅,所以这也的确不算什么短处。
李雍道:“我知道了。”是四叔看了她的字?四叔很少管这些事,不知道两个人格外在意是因为什么,想到这里李雍的目光微微深沉下来。
“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季嫣然上了马车就开始催促。
车慢慢地向前驰去,外面传来李雍的声音:“你只要做你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不要为难。”
这是李雍吗?
季嫣然忽然有些诧异,李雍没有教训她,反而在安慰她?
为什么呢?
车里的小和尚胡愈半晌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季嫣然半晌反应过来,伸出手向胡愈光头上拍去:“小和尚你说,谁是地狱?”
外面的李雍不自觉地弯起了嘴唇。
“三爷,”唐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落在李雍脸上,“您是不是穿多了,怎么好像还从里面冒热气呢?”说着伸出手就要去碰李雍的衣衫。
李雍皱起眉头嫌弃唐千太过聒噪,抬起一脚揣在了唐千的马屁股上。
随着骏马轻嘶,唐千这个碍眼货已经被带着跑的无影无踪。
……
江瑾瑜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上了绣着牡丹的大引枕,虽然下人已经尽量放慢速度,让她不要感觉到太过劳累,但是这样一路下来她还是憔悴了许多。
江瑾瑜扶额,偏偏进了京之后还有那么多事在等着她,大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想要将一切化为无形,可是不在其中推波助澜又怎么能争取主动,想到这里她烦躁地将手中的扇子打开,黄金的扇面映着她的脸。
“大小姐,”江家管事已经赶到城外来迎接,“您总算是回来了。”
江瑾瑜道:“家里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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