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越发深沉,远看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近看那些晃动的黑影更让人心里发怵。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程飞燕和程梅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程飞燕心想:“晚上要和鹰长空说这几天不学道法了,晚上要睡好觉,加强免疫力,争取把期末考试搞好。”实际上,鹰长空这个鹰族王子教了程飞燕三天就已经崩溃了,因为一点起色都没有,他觉得朽木难雕,早就去找萧青山罢工了。
“哎呀,我害怕!”程梅子的声音带着颤抖。
“别怕,咱们快点走!”程飞燕强装镇定,拉着程梅子的手跑得更快了。
话说程梅子和程飞燕因为没有背熟课文,被老师留校。终于,天色渐暗,她们才被允许回家。
赤塘小学建在四个村子中间最高的山坡路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周边都是村庄。只是马路两边大多是菜地和田地,房屋稀少,放眼望去,是大片的菜地和田地,再远些便是坟山。
白天上学时,程飞燕他们会从坟山穿过菜地和田地去学校,距离较近。但当天色擦黑,胆子小的程飞燕不敢再从那条路回家,只能选择绕远路。她和程梅子一起从村中心走,然后再独自插回村尾。
走在这条远路上,两人手牵着手,为了转移注意力,脚步匆匆,嘴里也不停歇,聊起了天。
程梅子说:“那天你和程群英几个说留守儿童的事,我在旁边听到了。虽说我父母爷爷奶奶都在村里,感受不到留守儿童的孤独,但我同情你误踩油菜地被薛大婶子骂的事,因为我知道真相。”
程飞燕脚步不停,喘着气好奇地问:“你知道什么真相?”
程梅子跟不上她的步伐,喊道:“程飞燕,你慢点儿,我知道你两个弟弟早就回家跟你奶奶说你留校的事了,家里人不会着急的。”
程飞燕急切地想听真相,催促道:“你快说呀!”
程梅子缓过气来:“真相就是,你们那天踩的是马丽家的菜地。”
程飞燕说:“我知道是马丽家的菜地,那又怎样?”
程梅子无奈地说:“你忘了那天玩游戏的人里有马爱芳和马丽吗?”
程飞燕仍是一头雾水:“你能不能讲清楚点,这是什么意思?”
程梅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直接说道:“那我跟你明说,那天玩老鹰捉小鸡是在马爱芳家的晒谷场,晒谷场旁边那块油菜地是马丽家的。马丽本人就在场,可她为什么不回家说明真相?结果挨骂的只有你,马丽的妈妈薛云彩婶子就只盯着你骂,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程飞燕整个人都懵了,抓着程梅子的衣服说:“你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让我明白到底为什么。”
程梅子对程飞燕的情商表示无奈,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你喜欢程新广吗?”
程飞燕心烦意乱:“怎么又问没用的,我不喜欢程新广,行了吧!快跟我讲真相,别扯没用的。”
程飞燕是知道程梅子喜欢程新广的,这点还是马爱芳告诉她的。
程梅子眼睛一亮,再三确认:“真的?你真不喜欢程新广?”
程飞燕忍不住狠狠瞪了程梅子一眼:“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啰嗦,一次性说完能怎样?快点讲!”
程梅子不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你那次被骂是被马丽和马爱芳设计了,她们故意整你。把你引到自家油菜地,然后大家一起踩坏,再让马丽的妈妈来骂你。”
程飞燕听到这个真相,感到不可思议:“我跟她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里要说明一下,马丽是马爱芳的堂姐,住在村中程梅子奶奶开小卖部的对面马路上。原本程飞燕不认识马丽,是马爱芳介绍她们认识的,两人见面次数不多,有点脸盲的程飞燕没完全记住马丽的长相,所以那天玩老鹰捉小鸡,她没意识到马丽在场。
程飞燕很惊讶,急着问:“我和马爱芳玩了那么久,算是好朋友了吧,她为什么这么坑我?”心里同时想着:“我心里也太憋屈了,哪天一定要去问清楚。”
然后她问程梅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程梅子说:“别忘了,马丽家就住在我奶奶开小卖部的对面马路上,我时常路过她家,听到她和别人在说。”
程飞燕灵光一闪:“这个别人,不会是程海燕吧?”
这下轮到程梅子惊讶了,她问:“你怎么知道是程海燕?”
程飞燕想:“能恨我的就那么两个,目前我只知道两个,一个是舅姥爷家的杜招娣,另外一个就是暗恋程小兵的程海燕。他们俩神经病,没想到现在又多一个。”
话锋一转,程飞燕又问程梅子:“所以他们俩为什么要害我?难道马丽是受了程海燕的挑拨离间?”
于是程梅子又问起了程飞燕和程海燕之间的矛盾,程飞燕就告诉她:“程海燕喜欢程小兵,然后就来害我,简直莫名其妙,就因为这个事,我离程小兵都好远了,好几天都没有跟他玩了,就怕程海燕那个神经病又找上我麻烦。”要知道程小兵,程小萍姐弟是程飞燕隔壁邻居,出门时间差不多,上学的近路就两条,相见不说话也是很难的。
而且程飞燕打心里喜欢看到程小萍和程小兵两姐弟的相处方式。自从他们妈妈李秋梅婶子病死以后,程小萍担起了做姐姐的责任,对弟弟管得越来越多了。重点还是称呼上很撮程飞燕的笑点,程小萍打死都不想叫弟弟,一直是保持她的特殊方式,叫程小兵“妹妹”。程小兵虽然长得不英俊,但也是一阳光小少年。每次板着脸上学去后头姐姐程小萍就会喊着“妹妹等我一下,妹妹带水了吗?”这样的场景总能让程飞燕笑得肚子痛。村里也有小孩子搞怪大喊程小兵“妹妹”,程小兵愤怒地一拳头一拳头打下去就和好些小孩子打了好几场架,所以别人是不敢叫这个称呼的,这算是他姐姐对他的专称。烦的要死,也只能接受,因为他姐姐就是不改。
程梅子听了程飞燕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程海燕好像觉得你和程小兵走得太近,让她心里不痛快。”
程飞燕一脸无奈:“我和程小兵是邻居,就是一起玩的伙伴,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这程海燕也太小心眼了。话说程海燕凭什么觉得她和程小兵关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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