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贵女何等高贵,曲玲珑不过一介庶女,何德何能,还要贵女亲自亲近?曲玲珑将众人的不满都看在眼里,曲安然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亲昵的挽着她。
“妹妹刚回府不久,若是无事,便陪姐姐转转吧?”不等曲玲珑回应,直接拽着她朝外走去。
带贵客转府内这种事,怎么都该是嫡长女陪同才对,望着二人离开的背景,钱氏脸都黑了,但偏偏又不敢表露什么,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曲老妇人眼观鼻鼻观心,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这种小门小户,若不是安然非要来,她是断不肯踏入的。
不过半个时辰时间,便看透了许多东西,她这说双眼,见过的东西太多,瞥一眼,便知那钱氏存着什么心思。
哼!好在,也用不了呆太久,想到楚天誉那张狂傲不羁的脸,曲老妇人不自觉叹了口气,眯上眼,耳边还有钱氏一个劲儿夸赞安然漂亮的官方话。
曲老妇人也懒得听,就这么一边眯着眼,一边琢磨自个儿的事,钱氏说了半响,口干舌燥,抬起头,却发现曲老妇人早就眯着了。
一时间,噎在喉咙里的话吐不出来,咽不回去,跟吞了苍蝇一样让人恶心。
曲老妇人一旁伺候的贴身嬷嬷见钱氏终于不再说了,才掩下眸底的不屑,道了句,“夫人要歇息了。”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府门,可管事嬷嬷这话,到像是赶人似的,钱氏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带一众庶子庶女离开。
待一众人完全走后,管事嬷嬷将珠帘拉下来,合上门,才重新走到曲老妇人面前,刚还眯着眼,恹恹欲睡的曲老妇人此时在看着落下的珠帘时,却是满眼清明,哪儿还有之前昏昏欲睡到底模样。
管事嬷嬷走过来,清了一杯大红袍递在老妇人手上,曲老妇人端在手上,不紧不慢撇开上面的浮沫珉入口中。
入口的绵密顺滑让她忍不住点了点头,“茶到是不错。”早些年带领官兵行军打仗,哪喝过这么好的茶,也就这几年,能安心在府里品些好茶。
管事嬷嬷听曲老妇人这么说,面上划过一抹笑意,“好歹是首富。”是了,这小家子亲戚虽没什么背景,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人。
就连上次皇上出宫秋猎,用的参,都是曲承开送的,这么一想,面上到底嫌弃到有了些许缓和。
管事嬷嬷一边帮曲老妇人捏着肩,一边回想刚才进门时,钱氏看向曲玲珑的神情,“奴婢到觉得,那个曲玲珑,跟这府中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曲老妇人冷哼,何止不一样,简直天差地别,沉吟,“那姑娘…是个不简单的…”
后院,在曲安然的拉拽下出来后,曲玲珑不得已带曲安然转府内的风景,但由于近段时间一直在下雪,加上之前的雪还没融化。
放眼过去,白茫茫的,除了些枯木枝外,再什么都看不到,曲玲珑将曲安然面上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她此行,目的并不在院内景致上。
果不其然,二人刚避开所有下人来到凉亭,曲安然便拦住了曲玲珑打算继续往前走的动作,咬了咬唇,好半响,才叹着气让曲玲珑帮自己一把。
在这之前,二人并未见过,曲安然让自己帮忙,曲玲珑实在不知从何帮起,“小姐这话从何而来?”
曲安然轻叹,“妹妹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二皇子的事情。”
原来,曲安然因其母亲的缘故,早在中秋晚宴上,便被皇帝以“将门无瑕女”为由,定给了二皇子为正妃。
能嫁给自己从小到大的心仪之人,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坏就坏在,楚天誉对曲安然,并没有那个意思。
说到这儿,曲安然漂亮的脸蛋上不觉划过几抹凄然,“世人都说,二皇子臭名绍着,还打死过正房王妃,但这些,我是不信的。”
皇上之所以让她嫁给二皇子,无非就是怕母亲父亲二人所获军功太多,不好拿捏,二皇子没有靠山,她嫁给楚天誉,只能安安分分做府里的王妃。
至于父亲母亲,为了女儿女婿,自然安分守己,手中的兵权,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皇上手中。
这些道理她都懂,但对楚天誉,她是真的喜欢,即便外界的骂名再难听,也阻止不了她想嫁给楚天誉的心。
“只是…”说到楚天誉府中养姬妾的事,曲安然看向曲玲珑的神色里扫过几抹探究,“妹妹可知,二皇子府中的姬妾,从不侍寝?”
言外之意,只供楚天誉歌舞享乐,这事儿,曲玲珑还真不知道,见曲安然问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曲安然眸底的神色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曲玲珑说,来之前,她是有怨恨过曲玲珑的,但转念又一想,却又不知这恨该从何说起。
“二皇子从不用姬妾侍寝,但半个月前,他却堂而皇之临幸了一个别人送进去的宫女。”
“这个别人,妹妹也知道。”曲安然迎上曲玲珑的眼睛,“不是旁人,正是刚落马的北侯爷庞泰。”
庞泰欺压百姓,贪污受贿的事一经戳破,立马传回了京都,她虽不知事情全貌,但也从曲老妇人那里听了不少。
“我知道北侯爷倒台是二皇子的手笔,而之所以得罪北侯,二皇子前前后后只因为一个人,那便是你——曲府二小姐,曲玲珑。”
楚天誉办事向来我行我素,利用权时之便帮曲玲珑救药铺的伙计,还是第一次,消息传来时,得知楚天誉为了救一个伙计不析暴露身份,曲安然整个人都是惊讶的。
“那名被侍寝的婢女,我去看了,脸蛋…与妹妹有七分像。”敛下眸光,曲安然上挑的眼尾上划过几丝漠然。
绕了这么一大圈儿,曲玲珑总算是听明白了,曲安然这是在一点她,楚天誉对她跟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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