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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翌日，海家演武场，家族的年轻子弟齐聚在此，但整齐的队伍中却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队伍第一排一身白衣的少年懒洋洋的打着哈气，在他的左侧有这三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左首是海鸣的大哥海末，海末剑眉虎目英气十足，此时的他正目不斜视直视前方。右边一位是二哥海誓，海誓一脸和气，脸上总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在海鸣左侧的是三哥海磐，海磐体格壮硕，斜视着海鸣的眼中隐隐带着不屑，当然这个眼神不是针对自家的兄弟，他看谁都是这个样子。还有第一排的最右侧是小妹海灵，此时的海灵正怒视着海鸣，似乎感觉到了右侧传来的目光，海鸣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直了直腰老老实实杵在了广场上。

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个一个黑衣的方阵，那是家族中其他的年轻人。虽然现在看来族长的孩子似乎高人一等，但当他们成年后，只以武力分高下。此时的他们之所以在前排，也只是因为血统天赋而略被看好而已。

突然，悠长的钟声响起，整个广场包括观礼台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广场正南的高台之上缓步行来几人，那都是族中的元老与支柱，走在第一位的自然是族长，也就是海鸣的父亲，海荼。海荼海口阔目，眉如刀，鬓似剑，头发仿佛狮子的鬃毛般张牙舞爪的随风晃动。看着台上威风凛凛的父亲，海鸣忍不住的撇了撇嘴，悄悄的用手搓了搓自己薄薄的脸皮，自己真是亲生的么?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的诸位已经纷纷落坐。在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演武堂的堂主走向了台前，看着台下一张张稚嫩中已经带有些许坚毅的面孔，老堂主那仿佛木雕般的面孔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在今年的考核之前老头子还要照例再啰嗦一会，在场的年轻人就是家族的希望所在，还望各位体谅下老人们的心情。“说到这堂主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这样的话语海鸣已经听了五年了，但他的心中还是一阵恍惚。以武为尊，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也许就是那个你根本瞧不起的人在不久的未来就会把你踩在脚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残酷，家族才会格外的团结，才会产生他所喜欢的温暖。

“武者即习武之人，而习武是为修心志，养气息，练肌体，升精魂。简化来说习武就是修能与舞技，各位修武还尚浅，而舞技终归只是运用的技巧，修能才是根本之所在。今日考核仅以修能分高下，武者有四段，一段化外，能量充盈身体并扩散于外，大成者可以能浮动轻巧之物。二段聚能，能量散于外而随心所动，大成者可凭空舞风。三段凝像，能量凝炼为可视，大成者可雕琢其形。四段贯甲，能量覆于身，可攻可守，大成者能量覆盖全身。这四大段又各分五品，以青黄橙红白分高低。如若在十六岁即成年之时，可达一段化外的三阶橙品即为合格，家族承认其武学天分，可继续习武，如若不然，则要去管理家族的杂物，保证家族的运转。“

听到这广场上的少年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一道分水岭，在这些少年眼中左边是天堂右边则是地狱。

“演武堂长老，列阵。“随着老堂主的一声喝令，五位演武堂的长老飞身越下高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海鸣还有广场上的所有少年都知道那就是测试的道具。

五位演武堂的长老面对人群一字排开，手握灵石，眼睛微合。缓缓的，他们身旁显出青黄橙红白的五层像是门一般的光膜。

“此门就是测试，破青门即为武者一阶，黄门即为二阶，依次类推。听到自己的名字请上前接受试炼，那么测试开始。“

“海雷。“第一个接受测试的，是个海鸣不太熟悉的少年，他轻松的打破了第一道门，却没有撼动第二道，看到失败后垂头丧气的少年，海鸣也不禁凛然，看来门坚韧程度的增加真的是几何倍的。

随后的测试，众人的成绩有好有坏，除了那些刚好卡上测试年龄习武过短的孩子，差的一般也至少突破了第一层，而好成绩基本也就止步于第三层，当然其中也有些异数，比如海鸣的三个哥哥，二哥海誓对付前三层门都只是微微一拂袖就那些光膜打碎，看到第四层的他微微皱了下眉，但随后就释然的放弃了。三哥海磐则是像头公牛一般的一往无前，虽然也惜败在第四层，却把那道光膜撞的摇摇欲坠。还有大哥海末，还未成年的他居然已经修习了一套拳法，这套不知名的拳法海末已经运用的相当娴熟，一套路数打得行云流水，而且海末居然打碎了那道红色的光膜，虽然拼得脸色煞白，但他确实突破了四品这道高峰。这般成绩不经让同龄人惊讶，就连高台上的老人都连连点头，族长更是带头给自己的长子鼓了掌，虽然有点溺爱的意思，但这般成绩，终究还是没人说出什么闲话。

不过整场测试的高潮并不在次，之后他们的小妹妹的成绩在众人的眼神中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只是简单的马步，粗糙的出拳，就是那双粉嫩的小拳头一拳一个的生生打碎了前四层门，然后就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女孩走到第五层门前，挥舞起小拳头，重重的锤在那薄薄的光膜上。

“咚...咚...咚...“

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传来了虚幻的声响，就像是钟鸣，像是破城器撞击城门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声响，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也看到了那层白色的光膜剧烈的颤动。但终究还是没有破掉，女孩吹了吹自己似乎打疼了的小拳头，施施然的走开了。

......

“哈哈哈！“沉默良久后，是一声有些过于爽朗的笑声。高台上的众人，看着笑得有些得意忘形的族长，有的欣喜，有的叹气。满场的少年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刚满十岁的女孩，就连大哥海末都只能无奈又疼惜的揉了揉海灵的头，二哥海誓还是那副笑脸，甚至就连三哥海磐都咧嘴笑了笑。但众星捧月之中海灵的眼神却一直在海鸣的身上。一个眼神中居然能包含这么多的情感，有期待，有挑衅，有希望，甚至还有害怕希望过甚的失落。海鸣看懂了，但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默默的走上前，站在第一道门前，运气，伸手轻轻一拂，门破。第二道，握拳，出拳，门破。第三道，海鸣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展攥拳，伸展攥拳，而后猛地扎马出拳，光膜一阵波动，乘胜追击，他一拳又是一拳的打在光膜之上，终于碎裂声响起，终归还是打破了。第四道了，海鸣的拳头不自觉的有点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刚才真的让他有点脱力了。不用回头，海鸣知道灵儿一定在后面看着自己，但看着眼前赤红色的光门，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了些丧气的想法，甚至连精神都集中不起来了。

“老爷！老爷！大喜！大喜啊！夫人生了！“当时还只有五岁的海鸣，听到穿堂而过的呼喊不禁愣了一下，悄悄放下了手里的书，他偷偷跑出了房间。海鸣知道，产子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父亲的嫡妻。一开始海鸣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看看这个第一个比自己小的同辈是男孩还是女孩，但当她第一次见到海灵的时候，本来一直哭闹的孩子的居然在海鸣小心的触碰中安心的睡着了，就在那时一种莫名的感情在海鸣的心里扎下了根。

“哥哥，哥哥，哥哥。“

“嗯？“

然后就是笑声，那时的海灵已经两岁，而这就是他们最经常的对话，海鸣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笑，只是妹妹笑了，他就忍不住的跟着笑。

豪爽但亲切的父亲，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总是温情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性格各异却都会明里暗里让着自己的长兄，还有这个总是爱自己围着自己转的小妹妹。不论他人的眼光，海鸣对自己这次的童年时光还是很满足的。也许是太过知足，也许是曾经的伤痕，造就了这个在旁人眼里的有些不成才的顽劣少爷，但也许真的只有海灵看清了她这个哥哥，也正是因为对这个妹妹的无可奈何，海鸣才难得的认真起来。

“呼...“一番回忆之后，一如被灵儿数落过的那个晚上，海鸣的眼神有点茫然，只是这次没有任何的动作，在所有人的都没反应过的瞬间，海鸣已经站在了红门之后，赤红的光膜并没有碎裂，只是上面一丝淡淡的涟漪在诉说着，少年确实是在此穿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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