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衍低头看她,轻轻叹口气,“你在梅园扔掉的那几张纸,被他悄悄藏了起来,我今日去豫王府办事的时候,在书房等他不小心看见了。”
然后就很生气,等豫王过来抓着对方狠狠打了一顿,打得豫王至少三天下不来床。
顾筠瞪大眼睛,“他还真的捡了……”
傅承衍却轻轻嗯了一声,云淡风轻问道:“你早就知道豫王这件事了?”
这个问题太犀利了,回答不好就是送命题,别看傅承衍说话方法毫不在意,但是根据顾筠的观察,他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是真的说不对了,接下来就有的玩了。
顾筠也就是真的理直气壮,否则换了现在肯定不知道怎么辩解:“是啊,你不怎么管女人家的流言蜚语,之前就有人说豫王喜欢我,还偷偷藏了我写废的纸,我还以为是瞎胡扯的,没想到是真的,你这个弟弟也太不讲究了。”
言语之间十分嫌弃。
傅承衍似乎松了口气,神色稳定了几分,却并没有说话。
顾筠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臂:“你就因为这个揍了他吗?傅承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又不说话,你是不是吃醋了!”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绷不住打了豫王,绝对是吃醋了,顾筠十分肯定。
傅承衍还真的就没说话,他又轻轻嗯了一声,装作一幅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样子,可是顾筠能看见,他耳根有点淡淡的红。
顾筠牙齿轻轻磨了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傅承衍还没问出口,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拉了一下,就轻轻一下,便撒开了。再转头看时,就见顾筠笑的十分高兴。
顾筠道:“你的耳朵真软,我听人说男人耳朵软了都惧内,你觉得这句话是不是说的很对!”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傅承衍面色不变,“你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闲话。”
“不信就算了。”顾筠撇了撇嘴,不信也没用,我说是就是,你再怎么不承认都没有任何用处,就给你嘴硬的机会。
顾筠撒开他的手臂,随口问了一句:“你打了豫王,皇后和陛下不会找你麻烦吗?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他们不敢。”傅承衍淡淡道,“皇后只敢给父皇吹枕头风,父皇只敢在背地里骂我,我教训豫王是为父皇分忧,他们怎么敢找我麻烦,我答应,京城外的十万大军也不答应。”
顾筠深深叹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优秀,我都不敢打顾璇,爹爹总说我是姐姐,不能欺负妹妹,我也不敢违逆他。”
只傅承衍才会有这种底气,他自己就掌控了整个边境,皇帝也好,权臣也罢,无人能够掠其锋芒,他要做的事情,自然无人胆敢阻拦,至于皇帝,那个人若不是傅承衍的父亲,恐怕连背后都不敢骂。
“你欺负顾璇的时候,还少么?”傅承衍摸了摸鼻子,笑起来,“除了没打她,你干的别的事情,别当我不知道。”
顾筠仰起头,“我干什么了!你不许污蔑我,否则我打你!明明都是顾璇来招惹我的,我这个人最善良了,从不生事!”
傅承衍从她手中扯出自己被揉的皱巴巴的衣袖,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嗯,你最善良了,从不生事。”
语气堪称十分敷衍了。
顾筠羞恼地转过身不看他:“你不喜欢我!”
傅承衍一脸困惑地看她:“这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
顾筠气呼呼地转回身,那指尖顶了顶他的胸膛,教训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若是喜欢我,那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最好最可爱,特别招人喜欢,做的全都是对的,结果你呢,你就知道实话!”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好了?”傅承衍一脸冤枉,“我也没觉得你做的不对啊,不善良怎么了?谁说你一定要善良了,又不是观音菩萨!”
傅承衍这话是真心实意的,生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从一落地就开始明争暗斗,说一个人纯善才是讽刺,真正纯善的人不可能在刀光剑影的权贵之家活的好,傅承衍自己在京城里就牵连了不少人脉,架空父亲的权势他做的得心应手,若用圣人的话来评判,自然是不仁不孝,可若不如此,他早就死在皇帝手里,成为豫王的垫脚石了。
更不必提边关征战多年,死在他手上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样的事情,一个善良的人如何下得去手,傅承衍从不以此标榜自己。
顾筠抬起眼角,悄悄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那你喜欢我吗?”
傅承衍摸了摸她的头,“你喜欢我我就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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