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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枫果然玉颊生晕,满眼情丝缠绕的望向丈夫,蔡平春亦深情回望。
蔡昭悠悠站起:“我还是回去睡觉吧。爹,娘,请好好歇息。”——做人儿女很不容易的,要有眼力劲,该消失时就赶紧麻利的走人。
慕清晏在西侧雅舍外静伏了片刻,只见隔着一条纤细的走廊刚好是左右两间,左面那间黑漆漆,似乎已经熄灯歇下,右面那间灯火昏黄,窗纸上映出一男一女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应该就是蔡氏夫妇。
隐匿在浓密花树中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为何不是蔡氏夫妇睡下了而昭昭还醒着呢?这就有些麻烦了。
他略一思索,大不了不和女孩斗嘴置气,只将慕正扬的事说清楚,放下紫木匣子就走便是,想来这样也不会惊到蔡氏夫妇。
他的青云纵已修炼至轻灵飘忽,潜行夜幕之中便如融入海水深处一般。以掌力轻轻震断木质插销,微启窗扇飘身而入。
屋内传来熟悉的女孩馨香,是蔡昭喜欢的甜橘味皂角香气,慕清晏微微一笑,他虽无窃玉偷香的念头,但潜入蔡昭的屋子已是颇有经验。当下借着窗缝微微透入的月光,缓步走向圆桌,才走了两三步,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忽的涌上心头,宛如被丛林中的猛兽盯上一般!
——糟了!有陷阱!
慕清晏身形动作比心念都快,当即肌肉筋骨自行做出反应,刚要反向跃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屋内不知什么轰然炸开,碎石砖瓦木屑纷纷扬扬洒落,随着头上与四面哐啷响动,五面玄铁铸成的巨大铁栅栏瞬时围拢过来,将他生生罩在其中!
慕清晏身上臂上腿上均被炸出道道血痕,耳廓被震的嗡嗡作响,内腑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口鲜血涌出唇边。
厢房被炸的四分五裂,月光透过破开大洞的屋顶泄下,他顾不得伤势赶紧抬头看,只见四面玄铁栅栏都有一人多高,脚下与头顶的玄铁面积更大,竟将桌椅与自己一齐罩在其中。
在阵阵大笑中,破裂的厢房走进一大群持刀佩剑之人,当头的便是诸派掌门。
宋时俊尤其开心,咧嘴大笑时几乎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这些日子不枉我四面布下人手,在村镇出入口日夜蹲守,只要一发现你的踪迹立刻飞鸽传书!哈哈哈哈,到底是年轻啊,两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落入我们北宸牢狱的魔教教主,哈哈哈哈……”
戚云柯恨恨瞪着铁牢:“来人,先废了这贼子的丹元经脉!”
宋时俊顿时岔了气,连连咳嗽:“别别,云柯兄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他老子害了平殊还有诸多兄弟,杀他偿命有何不对!”戚云柯想起当年生死与共的挚友与蔡平殊,恨的眼珠都要红了。
“对呀对呀,废功夫太麻烦,先剁了他的两手两脚,岂不快哉!”杨鹤影笑的阴毒。
站在他们身后的宋郁之神情复杂,此时上前道:“师父,您要杀他为先人偿命,弟子无话可说,可您好歹想一想昭昭师妹!杀他可以,可不该往死里折辱他,不然昭昭师妹这辈子都不会忘不掉他了!”
戚云柯迟疑起来。
“我们与魔教的仇怨结了两百年了,难道碍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就不动手?你们不动,我来!”杨鹤影想到魔教教主折在自己手中,日后传出江湖是何等声望,当下就要挺刀而上。
宋时俊一把拽住他:“老杨你发什么疯,云柯兄弟要为蔡平殊报仇,你凑什么热闹!慕清晏是落入我们手中了,他身后的魔教可还好好的!你忘了当年我那老岳父和你家老爷子只是在聂恒城之死上吹嘘了几句,聂氏部众就来拼死报复了么!你家老爷子的尸首拼凑了三天才拼齐呢,如今驷骐门几斤几两,经得起那般折腾!”
杨鹤影立时止步,眼神闪烁不定。
李元敏怨毒的瞪着慕清晏,恨恨道:“我大师兄被折磨成了人彘,如今我太初观要以眼还眼,这是天公地道!今日就是蔡平殊女侠在,她也会赞同的!”
对上他,宋时俊可没那么好耐性了,当即插起腰:“有能耐你就自己去抓人,这机关这陷阱,可都是我们精心布置的!给我闪一边去,少啰嗦!”
周致臻忽然开口:“当年之事我从未听闻,如今才知道平殊本来不用死,还有诸葛兄弟他们,原本都能好好活着,娶妻生子,诗酒畅快。然而他们在大好年华受奸人残害,死不瞑目。如此大仇,不可不报。人我来杀,不牵连诸位。”
他抽出青茫茫的长剑,素来儒雅温和的面孔已是铁青,“慕教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但父债子还,你认命吧。要怪就怪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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