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瑶听明白了。她屋里出了叛徒。
她最近是在配药流的中药方子,不过不是她自己喝,而是给赵宝菁的。
没错,怀孕了的是赵宝菁。那天去宫里赴宴,她和赵司南见面后她告诉赵宝瑶,她怀孕了,而这个孩子她不想留下。
当时她说的是:“幺幺,我想过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我知道这个念头很可笑很不现实,可是我真真切切地这么想过。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我真的很疯狂吧?我乃侯府嫡女,千金荣华,卿本佳人,何自轻至此?”
赵宝瑶虽然吃惊,到底是经过现代思潮洗礼的。如果不是和赵司南这样见了一面,她的心不死,以她的刚烈倔强或许真的有可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马车上她要吃樱桃雪乳,张了张口还是一口都没吃。后来落到了除夕的肚子里。
那一刻,她落眸的瞬间,不仅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愁还有细丝般的温柔。她动过呵护自己肚子里宝宝的念头。
赵宝瑶犹疑地问:“可是你和那个赵司南是血亲……”
赵宝菁看着她静静地说:“二叔家长房内有个秘密,赵司南并不是二叔亲生的。”
……
这个时代条件有限,一次药流后很容易因为流不干净而后患无穷。所以赵宝瑶又开了二次药流的方子,为掩人耳目平时都是除夕帮忙领药和处理药渣。
霜降服侍后,消息就走漏了。最开始知道的是赵宝洛,她正愁无处找茬,自从发现赵宝瑶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好看,她开始焦虑不安,害怕她的风头盖过她去。
她还以为赵宝瑶短期内变化如此明显是因为她使了什么妖术,原来是藏了好东西。赵宝洛兴奋得睡不着觉,她也依样画葫芦去配了一副同样的中药方子。
沈氏发现了,她一看药方顿时心慌了,她毕竟经验老道,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方子里有当归、桃仁、益母草、炙甘草、制香附……这些可都是流产的草药!
赵宝洛也吓了一跳,连忙把赵宝瑶供了出来。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赵宝瑶死活不松口,被罚关进了祠堂。
夜里赵宝菁来看她,她带来的吃食抚慰了赵宝瑶空虚的胃。
“幺幺,对不起。我害你受苦了。”
赵宝瑶饿急了,她喂饱自己后,打了个巨长无比的嗝。
“嗝儿~减肥还真不能节食减肥,饿得心慌。”
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赵宝菁眼睛一红。
“我给你上药。”她细心地为她处理伤口,轻柔的力度几乎让赵宝瑶感受不到疼痛。
大概这就是美人的魅力吧……赵宝瑶一喊痛,她就跟着蹙眉几乎要掉下泪来,我见犹怜,后来她便忍住了。
她可见不得美人落泪,比起来她的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幺幺,我这个请求可能你不愿意接受,你可以拒绝,也可以向父亲坦白一切。我犯的错误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承担,这些我都不在乎,可是……”
赵宝瑶咬着牙忍疼,假装风轻云淡地说:“我不会说的。”
赵宝菁抬头,眼神炯炯,倏忽之间一道眼泪落了下来。她久久不能说话。
赵宝瑶帮她并不是她要当傻帽的滥好人,她没这么无私。只不过如果要牵扯出赵老二家的话,可能会触碰到赵司南的秘密,后面一系列的隐秘都会公诸于众,这个连锁反应或许会触及到整个家族的利益。
另外,赵宝菁是伯府嫡长女,是世新伯的掌上明珠,代表的是贵族的体统,世袭尊荣的颜面。她如果陷入丑闻,那就是整个伯府的灾难,先皇亲封的世家大族颜面扫地,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利弊之后,牺牲她是成本最低损失最小的选择了。
赵宝瑶陷入了新的苦难:“可是谁是我孩子的父亲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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