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军中足有十一万人,每日里耗费粮食甚多,而淮南各个郡县又处于天灾之中,库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余粮,更别说为军队筹集军粮了。刘备想要与那李丰等人交战,但是李丰他们却一直守在城里不出来。等到曹铄他们前来的时候,刘备只剩下不到十天的存粮了。这还是简雍把过去张勋存在宋县的粮食都调了过来,要不然,早就断炊了。
这下可坏了,总不能跟曹铄他们借粮食吧,这不暴露自己的软肋嘛?再说了,人家远道而来,只有一万人,能带多少粮食,说不定过几天他们还要向自己借粮呢。刘备连忙派人向留守徐州治所的关羽、陈群紧急求援,可是现在又不是麦收时节,徐州官仓里的粮食也不多。刘备推行九品中正制虽然吸引了不少豪门望族,但是这些人却有各种各样免税的借口,天天拖着不交税。留守徐州的关羽本想带领士兵们强行征税,却被陈群带领从吏们拦住了。他挨个登门拜访,倒是又让徐州的各大世家一起捐献了粮米十万斛。
这点粮食哪够士兵们长期用的啊,简雍开始在谯郡各地找富家大族化缘,可是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成效。留在寿春城下的粮草官王垕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跑到了刘备面前:“主公,咱们兵多粮少,要是再先把不出办法,马上就要断炊了,该如何是好?”
刘备也发愁,可是他也不能说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啊,要不显得自己这个主公做得多没水平,他就含糊其辞地说道:“听说别家的部队都是用小斛分散粮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用这个方法。”
王垕点了点头,不过他又立即担心地问道:“主公,如果士兵们怨愤不休,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刘备信心百倍地说道:“你放心去做就是,我自有对策。”
王垕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主公的仁厚之名,叹息片刻,就依命以小斛分散粮食。士兵们怨声载道,不过大家都觉得刘备名声在外,是不会欺负大家的,都把气发在王垕身上。除了咒骂他以外,士兵们把那练箭的靶子上写上王垕的名字,天天射击。
这样过了几天以后,刘备派那陈到将王垕悄悄招入自己的大帐,对他说道:“我想和你借一物,来压服众人,希望你不要吝啬。”
王垕很诧异,自己一直廉洁奉公,不敢说身无分文,也是两袖清风,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呢?他疑惑地问道:“主公想要和我借什么东西啊,只要是我有的,一定送给您!”
刘备突然痛苦流涕,满脸都是泪:“王垕,我对不住你啊,为了维护汉室尊严,我们必须在这里讨伐叛逆,拿下寿春。我所借的你当然有了,就是你的人头。我想借来用用,以安抚士兵之心!”
王垕大惊失色:“主公,我实在是没有罪啊!”
刘备似乎不忍再看,以袖掩面,小声说道:“我也知道你没有罪,但是如果不杀你的话,我军军心就要受到影响,这寿春就成了水中月了。你放心好了,等你死之后,你的妻儿我一定帮你抚养,你不要再顾念什么。”
那王垕还想讨饶,一旁的陈到快步上前,一脚将他踹到,右手抽出腰里的宝刀,顺势砍下,血溅了刘备一身!
刘备抹了把脸上溅上的鲜血,长叹了一声:“此乃义士也!可惜今日为了大汉江山,不得不杀之,等到日后,我再给他平反吧。叔至,你将他的头系在高杆上立于营中,带白耳精兵向四下里解释:是那王垕故意用小斛分粮,意图盗取官粮,所以按照军法处死!”
“是,主公!”
第二日,军中士卒看到了王垕的头颅,顿时出了一口恶气,大家纷纷捡起石子,照那头颅砸去,用来泄愤。刘备及时宣布:今后伙食一如既往,不会出现克扣的现象。凭借用王垕头颅赢来的这段时间,刘备终于等到曹军军队布置好“霹雳车”阵地。看着这十具巨大的木制器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奇、一丝羡慕、还有一丝嫉妒。等回到营中,他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下达军令:“如果三天之内,大家没有用尽全力将城池攻破,一律处斩!”
刘备一直是温厚的长者形象,这次第一次对手下说重话,他手下的将领们也都知道他到了为难之际,纷纷拍下胸脯保证,一定尽全力攻城。刘备和曹铄是这样协调的:十具“霹雳车”由刘晔指挥,听从巢车上雷薄的意见开始射击,尽全力打开一个缺口,赵云、陈到各帅五百名白耳精兵从缺口攻入,争取一举成功,打开城门。许褚率领一千名精锐士兵作为第二波冲锋部队,进行接应。刘备、曹铄则指挥剩下兵力全力出击,牵制住敌军,为他们创造机会。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刘备军中的士兵们就在长官的催促下起床,穿戴好昨天晚上就整理好的铠甲,拎起打磨了一晚上的武器,精神百倍地排好了队列,等待着长官的命令。寿春城上,气氛也是格外的凝重。在曹铄的“霹雳车”对准的这面城墙上,李丰、陈纪各带一万名士兵守在这里,其余三门各有五千士兵依托城防工事防守,由梁刚指挥防守;乐就坐镇城中,指挥剩下的五千人充当预备队。
如今这天虽说没有下大雨,可是一直也是阴森森的,时不时有小雨滴从天上飘落。这样的天气,什么弓弩都不能用,士兵们将这些弩箭的弓弦取下,放入箭匣当中,以防潮湿变形。这对于攻城一方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消息。本来他们跑到城下,抬头仰射,射程就没有在城头上的袁军远,何况人家还有城垛保护。这样大家全都不能射击,城上最多只是扔些滚石檑木,攻城的刘备军队伤亡就要降低很多。
何况这阴雨天气对于“霹雳车”来说,基本上没有大影响。所有所用到的牛筋之类的都被安置在木匣之内,里面本来就有防潮的物事,只要勤加更换,基本无碍。由于敌人的强弩无法射击,霹雳车布置的也能更靠近城墙一点,准确度也更高一些。
刘备看了下曹铄,目光中带着询问,曹铄冲他点了点头,自己往后退了半步,让刘备单独站在将士的最前方。反正攻城付出代价最多的将是刘备所部,让他出一点风头也不算什么。刘备满意地笑了笑,这曹铄倒也蛮识趣的,他转身对曹铄说道:“子烈,不如由你来发布命令,这最先射击的霹雳车可是你的部下。”
曹铄连连摇头,对这刘备说道:“皇叔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心系汉室安危,这里是咱们征讨叛逆的最前方,这讨伐乱臣贼子的号令还是由您发布最为合适。”
刘备满足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抽出雌雄宝剑中的一支,往那城头一指:“讨伐叛逆,就在今朝!我命令,开始进攻!”
随着他的命令声,十架早就做好的霹雳车一起发出怒吼,十块大石头照着城楼就飞了过去。李丰、陈纪两人正在城楼观看刘备军中动静,他们也发现了这霹雳车,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据说这霹雳车是吕布军中率先装备的,据投靠袁术的车兵交代,那车准确度差、精确率低,射程与大黄弩相当。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霹雳车已经经过了曹军众多能工巧匠的改造,除了移动不便外,准确度和精确率都大为提高。
李丰站在城楼的最外面,手搭在额头上查看刘备军的动静,看见那刘备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转头对那陈纪说道:“你看这编草鞋的刘备,居然还在这里兴奋,一会咱们把他打得哭都哭不出来,让他尝尝咱们仲家帝国的厉害!”
陈纪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脸色一变,身子猛地往后一跳,嘴里同时大叫:“快躲开!”
李丰疑惑地回头,就见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面前!说是磨盘大,其实也有些夸张,但是五六十斤总是有的。现在再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在脸前。这么强的力道、这么大的惯性,别说李丰赤手空拳,他就是拿一个精铁铸就的盾牌也挡不住。就听砰地一声,李丰就被那石头撞飞了!
陈纪下意识地看那被砸进城楼深处的李丰,见他双臂尽碎,两个手掌狠狠地陷在胸膛里面,显然已经没救了。陈纪倒吸一口冷气,大声喊着:“小心飞石,准备防守!”自己率先冲出城楼,扑在那城垛之后。陈纪心里很明白,这投石车就是准确度再高,目前也不可能定点清除,最多也只是向大目标射击。待在城楼里就是送死,万一被砸塌了,埋在里面根本就跑不出来。还不如躲在城垛之后,反正如今双方弓箭都暂时失效,危险并不算太大。
城头的士兵们有样学样,都趴在城垛后,小心翼翼地观看。不过城垛毕竟有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运气,好多士兵只能挺着个大木盾站在原地,于是飞石在这城头不断打出一道道血胡同来!这时就听见陈纪大声喊道:“刘军冲上来了,大家准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href="target="_blank"class="linkconten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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