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桑荼和灯栖枝都看过来,苗从殊:“早年浪里白条过尽千帆,俩腰子废了。”
闻言,他们两个的表情变了一下,却都没有解释。灯栖枝翻开文书低头看,嘴角轻轻抿起,而鹿桑荼自车厢里翻出本金刚经递给他。
“读两遍冷静一下。”
苗从殊:“能挽救我的腰子?”
“……”鹿桑荼:“让你修身养性。”
苗从殊双眼微亮,修身养性好啊。
于是他接过金刚经,虔诚的默诵,读着读着觉得还真挺行。他现在就清心寡欲了无牵挂,一心只想闭眼睡大觉。
马车晃悠了不知多久,突然停车时,苗从殊也惊醒了。
面对两双伸过来的手,他果断拒绝并表示他能自己走。下马车后,现周围全是跟随而来的府兵和重骑兵,而灯栖枝和鹿桑荼分别留了一队府兵和重骑兵看守此处。
既是防着彼此,也是防着苗从殊夜半潜逃。
苗从殊心想,他是那种人吗?他明明是那种不分昼夜只要逮着空就会跑的人啊!
这栋宅子位于仙临府附近,临江而建,宅中引江水而修成数条水渠。假山树影、红花绿叶,亭台楼阁、小楼水榭,灼灼盛景,风光旖旎。
确实清幽静谧,但是若派人把守也容易形成防守之势,想逃或有外人想进来都很困难。
苗从殊在灯栖枝和鹿桑荼的陪同下,只吃了个五分饱就回房休息。
丫鬟在房间里点了助眠驱虫的熏香,接着将窗和纱帘都一一放下来。正要关掉最后一扇窗时,苗从殊说:“别关。关了闷热。”
丫鬟听话留下一扇窗,然后退到外面去守夜。透过窗户,苗从殊还能看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府兵。
他看了眼便收回目光,落在庭院处。庭院种了一大簇赤瑾花,火红热烈,在如水似的月光照耀下不仅没有逊色,反而多了一丝朦胧美。
夜色凉如水,房内熏香和冰块充足,寂静无声,无虫鸣之扰。本该是个极为舒适的睡眠环境,苗从殊应该闭眼即睡的,毕竟他是个处于极恶万魔窟都能十年如一日的轻松入睡的神人。
可他今夜睡不着。
偌大的床,翻来滚去尝试无数种睡姿但就是睡不着。
苗从殊抱头,紧闭双眼,半晌后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满脸沉重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我失眠了?!
有朝一日,他苗从殊,一代海王、一条水浸火烧日晒雨淋不翻身的咸鱼,失眠了?!!
苗从殊被这个现震惊得无言以对。
他为什么会失眠?
苗从殊托腮,皱眉沉思,他总觉得入睡时身边缺点什么,可怎么也找不到缺的那点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重重的叹口气,翻身就要再度躺下去,便听房间内传来&1t;ahref=&ot;-&ot;c1ass=&ot;__cf_eai1__&ot;data-cfeai1=&ot;o84748&ot;[eai1protected]&1t;a声,吓得他捂住腰子迅爬起来正面迎敌。
恰好对上推开窗户爬进来、浑身湿透的郁浮黎,后者抬眼看他奇怪的姿势,跳进来后皱眉问:“你肾疼?”
苗从殊眨了下眼睛,傻了似的直勾勾看他。
郁浮黎摘下腰带,半晌没听到苗从殊作的声响便问:“脑子被人打了?”见人还是懵的,他不由蹙眉:“你被人欺负了?”
苗从殊‘砰’地一声迅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刮过去,直接就跳到郁浮黎身上,双手挂在他肩膀、双腿挂在他腰间,好似树袋熊熊抱住高大笔挺的大木。
“老郁?”苗从殊小声问:“是不是你?”
这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儿不确定,像在做梦似的。苗从殊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在他面前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患得患失不够自信的表现?
郁浮黎那颗心,当下就跟被针扎了似的。不那么疼,但是不好受。
他抬手拥抱住苗从殊,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的啄吻他的侧脸、鬓角和碎:“好了,先下去。我衣服湿的。”
苗从殊手脚并用爬了下去,坐在旁边看郁浮黎换衣服。房间里放了好几件没穿过的新衣,款式是宽松大袖,飘逸长衫,倒是恰好适合郁浮黎。
他套上飘逸的广袖外衫,挽出长披在背后,靠卧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面,背后是艳烈的赤瑾花和深蓝夜空,月光将庭院照成波纹淼淼的湖泊。
而郁浮黎垂眸侧卧,不耐烦于湿透的长,紧皱着眉头拨开脸颊旁的一缕湿。
苗从殊上前帮他握住湿透的长,捋顺后搁置在美人榻上方的木枕,直垂落到地面。地面颇为干净,长长一卷黑在地面蜷缩两圈,晒着月光、沥去水分,晾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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