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说什么?!”
司徒南一愣,品出了这句话的味道,立时勃然大怒,走前一步大声吼着。
“南儿休要无礼。”李教习伸手挡下,微笑说道:“春目望园满是花,枯木立林全见草,陆霓裳只说书院风骨,本就没什么错的。”
李教习很费解为什么陆茜一出现便出言不逊,但他也不会漠视不理,一句话,不带胀字的反击了回去。其中意味简单来讲,便是好人眼中看到的世界,便都是好人,恶人眼中见到的世界,便全是恶人,既然陆茜只看到书院不太风骨的一面,那她本身也是没什么风骨的人,起码一位女子出现在这种地方,也是足够丢脸的事了。
一旁的宋大家对几人的这种举动仿佛很惊讶,但又好似在预料之中。
她轻轻一笑走上前来说道:“李教习,此番前来可还是为那红鸾姑娘?”
李教习微笑不语,身边的司徒南却说道:“这翠香楼除却红鸾姑娘,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师尊亲自来此?废话少说,师尊已经在这里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为何还不见红鸾姑娘到来?莫非是你翠香楼不舍,把人藏起来了?”
宋大家轻轻笑了笑,随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奴家哪里敢做那种事情,不过说来还真是巧了,李教习自然是为了红鸾姑娘而来,而这二位……同样也是为红鸾姑娘而来,一个是书院教习,一个是陆家才女,就算给红鸾姑娘十七八个熊心豹胆,怕是她也不敢在二位之中做出选择呐……”
说完她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陆茜满脸震惊,震怒于这个宋大家竟然敢拿自己当枪使,惊讶的……却是此时陆羽的反应。
陆羽心中暗道果然,但他却又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在陆羽的眼中,这个看似恬静却如母狐狸一般的人物,仿佛还带有试探自己的心思,不过……为什么她要试探自己?好像是并没有什么理由吧……
不过不管对方是何打算,如此发展却是对陆羽有利的。当然,并非对陆茜有利。
陆羽贴近陆茜身后,伸手在她的腰上按了按,后者更是惊讶,费解的转过头来,却看到陆羽那鼓励的眼神……
“哎……”陆茜叹了口气,随后猛地转身,冲着李教习高声喝道:“来找红鸾姑娘?您老的岁数都够做她爷爷了,却还来青楼吵着嚷着要赎人?您老到底要不要脸?那红鸾姑娘双九年华,皮肤嫩的我见到都想捏两把,您老就舍得去蹂躏?龌蹉!我只要想想都觉得恶心!”
之前还在阴阳怪气,突然就开口骂上了,指着鼻子,抽着脸。
李教习即便涵养再好也受不了,而且他涵养还不好。一张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再由黑变绿,好似开了五光十色染布坊。他很想冲出去大吼一声‘老夫代你家大人管教你!’然后对陆茜一顿暴打,但……身份放在那。
打了,最后一点脸面就丢了,怕是书院都回不去了,而且陆茜终究是陆家的人,人人都知道陆高峰是七阶武者,而他是八阶,但陆高峰就是顶着临江城第一高手的称号,这可并非因为书院的规矩。
所以此时的李教习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这个徒弟非要跟自己过来,如今,他就有了出手的权利。
“好个尖牙利嘴的丫头,陆高峰便是如此管教你的?哼,当真是大家风范,让我们这些小民惊恐的紧呐!”
仿佛不经意的,李教习在说话的同时望向了自己的徒弟。
司徒南猛地就窜了出来,高声喝道:“尤那小娘皮!妄你身具才女之名,却行事如此粗鄙,污言秽语无理,今日即便承着书院责罚,我也要教你如何做人!”
他跳了出来,先是一拳砸向地面,青石地板起码一尺多厚,却被这一拳砸成粉碎,一道浪涛更是汹涌向前,在陆茜脚边方停下。这不是他力量不够,这叫‘投石问路’,代替了比武之前双方行礼鞠躬。
仅此一拳,怕是司徒南必为六阶武者!
武分九阶,如人分九等,世事并无绝对,而层阶也并非分明。所谓阶层,便是各地演武堂大师傅的统一判定,一句‘武可入五’,便是五阶武者,赞一句‘六七之数’,往往成就一名七阶武者。
其实也不必要太过分明,一阶之下皆为平民,相去甚远,九阶之上才是先天圣级,而圣级看待所有人,便都是凡人,一阶与九阶,又有多大区别?
但身在武者之中,阶层相差便是一切,如蚂蚁不可搏象,天然力量放在那里,可不是一句‘巧劲’便能逾越的。
陆茜一下子就慌了,困难的吞了口口水,颤巍巍的转头看向陆羽,希望能接受第二道指示。
而此时的陆羽却是很无辜的摊了摊手,然后又很无奈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哎呀,你理解错了啊,我不是让你骂他啊,是想说我们赶紧走……”
“你!”
陆茜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忍不住又悲从中来,她一下子明白了陆羽有可能是在耍她,因为那个眼神……她哪里能领会错误?
“不过……”陆羽隐藏自己身形,小声说道:“你去比试一下也好,反正练了这么久,你连自己的水平在哪都不知道,正好趁此机会印证一番。”
“那不是作死?!”
陆茜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然后一脸绝望的转过头去,但在面向司徒南的一瞬间,她的脸上便恢复成满腔自信。
陆羽对她说过的,不管是比武还是什么,自信是首要的,它是‘招数’。
司徒南对陆茜的反应有些惊讶,说实话,他这一拳足以吓退很多人。随后他又疑惑,对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小心了!”
大喝一声,司徒南单掌从天而降,掌未到,气息先到,冲散了周遭器具,掀起尘土碎石。
人如刀,掌如锋,衣襟猎猎,大破希声!此为书院近身搏击功法——大阙希声。
李教习在一旁忍不住频频点头,这大阙希声自己这位徒弟已经掌握六分神韵,若非内息稍显不足,怕是刚刚起手,对方那小丫头就被震破肝胆,引颈待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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