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现在又以这样一个整个人扭转过来的姿势抱着傅荀,确实也是舒服不起来。傅荀想把人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再给她换个舒服的姿势,谁知道这一下就像是触到了她某个开关似的,她又突然紧张的收紧了胳膊,焦急道,“不走!”
傅荀只能放弃了动作,让她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轻拍她的背,哄道,“不走,不走。”
程宁也顺势又变得安静乖巧,不过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傅荀此时才把人又重新放进被窝里,自己也脱了外袍,躺到了程宁的身边,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我怎么会走呢,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一直陪着你。”
他脸上的笑容无比温柔,眼神里也仿佛蕴满了深情,慢慢地,他也闭上了眼睛,室内恢复了寂静,两人躺在床上,仿佛交颈而眠的鸳鸯。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来势汹涌,去势却也匆匆,仿佛一切都随着两人的和好而又恢复了安宁。不过一晚的功夫,程宁的体温便恢复了正常,脸色虽然不说红润,但也不见太多病态了。
如风、如雨都觉得这一场病大约还是心病居多,夫人虽然不谙世事,却对世子分外依赖,于是,她们便也更自觉的为两人留出更多的独处空间,希望夫人和世子再多培养些感情。
程宁虽然恢复了,但仍被要求在床上躺着。她不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着也不会想下床,只是一定要傅荀陪着,只要傅荀一不在,她就开始不停的要去找他。
这大约是这几天一直被冷落的后遗症,她似乎是随着两人的每一次冲突而变得越来越粘傅荀了。
傅荀也不因此而生气,反倒是颇为享受似的,拿了几本书,就一直坐在卧房里看。
去黔洲的事已经有了具体明细,皇上要他们三日后出发,但他既然已经不打算走明路上了,自然也不必管这个时间,或早一些,或晚一些,影响都不大。
傅荀看着程宁如此粘他的模样,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与其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到黔洲,倒不如与程宁一起假装夫妻,回黔洲探亲。
官员出行很少携带家眷,尤其他们这种去查案的就更不可能,他虽然是暗探,但别人定然也料不到他不是独身前往,这样行踪暴露的几率反而更少了。
兵贵神速,这种明察暗访的事自然也要在他们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之前把证据找出来,傅荀没打算拖延,即使程宁刚病过一场,他也不过就等她休息了一天就立即出发了,算起来比明路上的那一拨人还要早走。
傅荀既没带丫鬟,也没带小厮,他趁着夜色先离了邕宁侯府,在一处客栈处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与乔装打扮过的程宁用早已办好的路引出了城门。
这一下走的无声无息,他甚至吩咐了风荷院的下人一切如常,做出一副夫人还在养病,他一直陪在左右的样子,虽然瞒不了几日,但他的行踪却确确实实的遮掩住了。
傅荀并不指望曹休这样大张旗鼓的能查出什么,不管这件事和大皇子一脉的人有没有关系,既然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震怒,底下的人自然会得到消息,该收敛的收敛,该收尾的收尾,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会在明面上看起来漂漂亮亮,除非愿意下大功夫死磕,不然很难会得到什么消息。
傅荀带着程宁一路向东南,白日雇辆马车赶路,晚上便停下来歇脚,遇上车夫聊天,或有人询问,一概只说是黔洲一带出来讨生活的,听闻家乡遭了灾便想赶回去看看家里亲人情况如何。
黔洲不算大洲府,地界以山居多,因此也不算是富裕的地界,像他们这样想出来闯一闯的也不是没有,而且最近黔洲遭了灾的消息也有不少人知道,因此他们这理由也没人怀疑,比他们更早的也有不少人回去了,他们这样也不算打眼。
程宁跟着傅荀这样一直赶路也不嫌辛苦,反而是因为从未出过远门而有些兴奋,傅荀怕她这异于常人的样子被人看出蹊跷,因此便交代有外人的时候,她一概不要说话,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可以了。
程宁本就听傅荀的话,何况他们一直在路上,遇到外人的情况也少,这样一路行来倒是十分顺利。
黔洲在京都东南方,既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陆路。
走水路是先从京都出发一直到胶州的码头,沿曲水一路向东,顺水而下,大约要在船上待个七八日,走陆路便是走官道,若是不赶路的话大约要大半个月到黔洲。
曹休一行钦差出巡自然是走官道的,傅荀却是打算走水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有时候有些章节被锁了,但我这边显示不出来,所以小天使们如果看文的时候有被锁的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哦,我再操作把它弄好。
第14章上船
五日后,两人便到了胶州码头。
胶州码头由于是出了京都往东南方向的唯一一个码头,因此码头规模算的上大,行路的客人和运货的货船不在一块儿。
傅荀在前一晚住宿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个商队,带头的商人姓李,也是黔洲的,这次也是带了不少的东西想带回去为家乡尽一份力,一听说他们夫妇也是想回家乡看看的,便邀了他们一块儿回去。
此时他们站在运货的码头上,看着一车车的货物被抬上船,李商人便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一船东西虽说都不算值钱的东西,但这一路运来花费可不少,光是租车和租船的价钱都快有这堆东西的一小半了。”
这里面大都是些米面,干粮,还有一些防水的油布,廉价的衣物,被子,一些治简单疾病的药材,虽然都很便宜,但对于刚受灾的黔洲那些人来说,却都是顶顶紧缺的。
傅荀就站在李商人的旁边,看着来来往往搬运的工人,问道,“既然如此麻烦,何不直接捐钱给官府,官府会置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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