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第一次在我怀里流泪,从你第一次离开我的房间,从我亲眼看到你穿着婚纱走向红毯另一端的邵惜白……”
不知为何,悠尘忽然微微地颤抖着,半晌都忘了呼吸。
“我不明白……”
薄云烬苦涩一笑:“你不早不晚,恰好在我被人下药的时候,闯进我房里。我濒临崩溃,你却在我面前哀求,身上有我喜欢的香味……”
悠尘一想到那天,就不由身子一僵。
即便是过了那么久,想起那天薄云烬粗暴得像个野兽,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薄云烬看出了她的惊恐,紧紧抱住了她。
“在那三天里,我渐渐迷恋上你的一切,却无法接受我所沉迷的是一种不堪的交易,是你为了邵惜白付出的毫无感情的筹码……”
悠尘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泪水却决堤,从脸颊滑落。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她哽咽着,没有勇气回想自己当初的愚蠢和卑贱,愚蠢地把邵家当成父母死后唯一的依靠,卑贱到为了邵惜白那个无耻小人出卖自己的第一次……
“你后悔?”薄云烬痛心地望着她。
悠尘不断地摇着头,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仰起头,看着他,艰难地说道:“我不后悔!”
“我还没出生,就已经被我爸妈跟邵惜白指腹为婚。这一生,父母怎么导演,我就怎么做。择校、交朋友、选专业、出国读mba,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我唯一做过的选择,就是那天晚上去见你。”
薄云烬握紧了她的肩膀,嘴角凝着苦涩的笑意。
他和她又何尝有差别,命运与生俱来,所受的教育、所受的磨炼,一切都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控跨国集团的继承人。
他懂她的孤独和束缚,也懂她的不甘和压抑。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一晚,你还会来吗?”
他不知怎么,竟脱口问出。
悠尘的头垂得更低,额头贴在薄云烬的胸前,泪水无声无息湿了他的衣衫。
“如果人生能重来,我不要出国……我要陪着爸妈,不让他们出事,我也不会嫁给邵惜白……可是那样,我怕我会错过你……”
薄云烬一把捧住了她的脸,用滚烫的唇,吻去她的眼泪。
“如果真的错过了我,你一定要转身走回我面前告诉我,”他在她唇边,心痛地说道,“我最爱的人,名叫‘纪悠尘’……”
“你……说什么……”悠尘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爱的人?”
薄云烬的双手环在她身后,从袖口的金色纽扣上,悄悄取下一枚光芒夺目的钻戒,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她讶然看着那枚钻戒,钻石有拇指盖那么大,像大海一般剔透沁心的蓝,周围只有一圈细钻,而指环内圈里,似乎刻着一个手写体的中文名字。
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望着她,目光温柔。
“纪悠尘小姐,你愿意改一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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