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程锐云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打开台灯坐了起来。他脑海里全是静书的脸,她的凄迷、她的悲伤、她的冷漠、她的抱歉,还有她柔软的唇和咸涩的泪水。他打开房间的门,打算到楼下去喝杯酒帮自己入睡。
没想到客厅里还亮着灯,难道静书还没有睡?
程锐云站在楼上,看到静书光着脚,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空洞地盯着静音的电视机画面。细细软软的长发垂在肩上,宽松的睡衣让她的身体看起来更荏弱了。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
程锐云走下楼,冷淡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静书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看着他说:“我睡不着。”她从五年前就已经无法在这个房子里安然入睡了。
“你就这么嫌弃这里的一切?连客房卧室你都嫌脏吗?”程锐云只当她是因为刚才那样的误会才不愿意去睡。
静书轻轻摇头说:“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程锐云不说话,蹙眉看着她。
静书虚弱地笑笑,关掉电视机,起身上了楼。
程锐云立时觉得有些后悔说了刚刚那句话,静书说她以前患过失眠,也许到了新的环境本来就难以入睡,加上之前两人的纠缠和争执……连他自己也还没睡不是吗?
他喝下满满一杯龙舌兰,脑子反而更加清明了。
第二天一早,程锐云起床梳洗好,一出房间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循着味道来到厨房,静书正在灶台前忙碌着。他好喜欢这样的情景,好想上前去抱着她说早安,陪她一起做两人的早餐。
发现静书回头看到了他,程锐云敛起脸上的柔情,有些赌气地坐到桌前看电视。
很快,静书将盛满食物的盘子和一碗粥放到他面前,说:“早安,先吃早饭吧!”
程锐云低头看着盘子,是煎得很漂亮的太阳蛋、培根和面包,她还记得他爱吃单面熟有流质的太阳蛋!再看那碗白粥,熬得绵稠细软,看得出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她是一大早就起床了还是昨晚根本就没睡?
静书在他对面坐下来,低头吃了几口早餐又抬头问他:“好吃吗?我怕煎蛋煎得老了。”她带着笑,想找一点话题。
“嗯。”程锐云冷淡地回应。怎么会不好吃啊?好吃极了!
“那个,”静书看着程锐云,一字一句地说:“昨晚的事,对不起!”
程锐云顿了顿,大口吃完剩下的早餐,就离开了餐桌,留下黯然的静书。
静书将碗盘收到厨房,开始在水池边洗洗涮涮。她听到程锐云开门出去的声响,心想这样也好,避开两人的尴尬,她收拾完这里就离开吧。
静书回到房间,换上昨晚洗净烘干的自己的那套衣服,把睡衣和浴巾洗干净后晾到了阳台。这样的情形好熟悉,就像五年前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是冷漠,现在则是误解,他们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静书跑去开门。
门外是很大很大一束鲜花,几乎将整个门框塞满。静书不由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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