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室之内,时不时会响起一阵意义不明的呓语,令这地方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了几分。
房间正中,状若癫狂的凯迪修斯正以十分夸张的姿势撕着那本《至高典籍》,他的嘴角流着口水,眼中泛着血丝,一点也没有身为‘圣主’的样子,反倒像是个精神病院里的疯子。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啊!您在呼唤我的名字,您愿意接纳我的到来,我会将此身献给您,‘至高之王’,请静候属下的到来……”凯迪修斯突然将手中的碎纸片扔出,任凭它们在密室内飘荡,难掩兴奋之意地狂笑起来。
几分钟后,凯迪修斯终于平稳了情绪,他拭去了嘴角的口水,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密室,走出了所在的建筑,立在了空地上,抬头望着天空中那高悬着的圣堂之门,再次泛起了微笑。
“一切都已经大功告成,在这憋屈的星球生活了一百余年,终于能够登临那更强大、更高级的宇宙了……肯斯坦,萨弗利斯,你们总以为我是三人中最弱的,只能靠着异能的特殊安居一隅。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又怎么会明白,力量并不是绝对的,有时候,让自己不那么强,反而是成功的关键所在!”凯迪修斯此刻心情大好,心中那股憋了近百年的怒气也终于撒了出来,自从他建立圣教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以打开圣堂之门为终极目标而努力着,包括收获信仰、压制异能开进度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在铺路,为此他甚至放弃了与肯斯坦争夺领土,而今天终于是看到了曙光。
正着么想着,凯迪修斯眉毛微动,随即望向侧方的一扇门,不过数秒,几十个圣教高层鱼贯而入,均在其面前单膝跪下。
这些人,基本是与话事家族不同派别的人,多半是来自圣谕军团体系,他们对圣主的信仰都是自内心的,与话事家族的那些家伙不同,所以,此刻他们自地聚集在了圣主面前,希望他出面拯救万千圣徒。
而其余的高层,除了那些高级别异能者外,基本都已经放弃了抵抗,在他们听到了圣主的真情流露后,早就对这位他们信仰的‘神’失去了信心,只是迫于伍德的淫威,只能默默留在各自的房间,等待联邦军的到来,并寄希望于他们看在自己手头资源的份上,留他们一命。
而此时,这批人中站在最前方的,正是圣教那位被架空的‘教皇’海默克。他此刻正穿着教皇袍,单膝跪在凯迪修斯面前,双手平举象征着权力的教皇手杖,虔诚地说道,“伟大的先祖、至高的圣主,您忠诚的信徒今日齐聚于此,请求您降下圣谕,张开‘圣堂之门’,为万千圣徒带来救赎!”
话音落下,却久久没有回应,庭院内安静的令人心悸,一股无名的恐惧感开始在跪倒于地不敢抬头的圣徒之间蔓延,并一点一点攀升,向着那脆弱的穹顶浮动……
“呵呵……”
一道并不算很明显的轻笑声传入了海默克的耳朵,但那声音对他来说却比最最恐怖的雷霆还要刺耳,他只觉浑身酥麻,脑袋像被高空坠落的石头砸到了一样,眼前模糊一片、意识模糊不清。
“海默克,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海默克,对吧?”凯迪修斯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镜望着海默克,开口道。
海默克连忙抬起头,强忍住那股不适,道,“是的,伟大的先祖,我的名字正是海默克,也是当今的圣教教皇。”
“哈哈哈……”凯迪修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突然抬头笑了起来,未等海默克等人反应过来,他突然停住,问道,“海默克,你可知道,我凯迪修斯也就只是一个‘异能者’而已,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圣主’,您这是……”海默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什么‘圣主’啊,区区一介‘凡人’却敢自称‘神’并收取信徒,这简直是对真正‘神’的亵渎,看到天空中的那扇门了吗,一个小时后,我就将穿过它,抵达‘至高之王’的面前,接受祂的洗礼,成为真正越‘凡人’的存在!”凯迪修斯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望向面前的一众信徒,高喊道,“雀跃吧,你们这些渣滓,是你们一百多年来那源源不断的‘信仰’支撑起了我的‘升华’,这扇门是你们那可悲的生命中所创造的最耀眼的杰作,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凯迪修斯的‘脱’,为了我脱‘凡人’、脱这低等的宇宙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啊!”
凯迪修斯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圣徒的感受了,甚至,他现在都已经不在乎这个宇宙中所有人的感受了。在聆听过所谓‘至高之王’的声音后,他已经对自己所处的宇宙视为了‘低等’的宇宙,也将所有的人类视为了‘低等’的‘凡人’、‘渣滓’……简单来说,就是他已经彻底疯了。
虽然海默克以及一众圣徒听不明白凯迪修斯的话,但有一件事他们很清楚,那就是‘圣主’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们,甚至……自己的信仰本身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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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工具,那用完了,自然就不会再管了。
这对于这些还算虔诚的圣徒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打击,由‘圣主’亲口说出的‘背叛’,这所带来的信仰崩塌将是毁灭性的!
“喂,你这疯子疯的时候别随便打击别人啊,有什么问题不如跟我说说?”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凯迪修斯身后传来,他略微愣了几秒,因为‘网’没有察觉到那个人的行踪。
凯迪修斯转过身,这才看清了来者,那是个神情慵懒的男人,穿着很随意的、仿佛从路边摊淘来的衣服,此刻正蹲在庭院的角落处。而除了此人外,还有一名穿黑色礼服、戴单边眼镜并着浓妆的青年立在他一边,只不过比起另一人的随意,他却明显有些紧张,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蒂斯,果然是你……怎么,想搭个顺风车,跟我一起回老家吗?”凯迪修斯此刻也轻松的很,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穿过他异能并接触到他身体的人就是蒂斯,而且此人还有能力封住他的异能,但蒂斯相较于脱者来说太弱了,就算没有‘网’,凯迪修斯也绝不会被近身。
不过,话音刚落,他的眼神飘到了另一名被蒂斯‘异能’笼罩的青年,也就是默秋的身上,而他的脸色也在这一瞬变了。
“这个小子,是‘死亡’吗?”凯迪修斯忌惮地后退几步,他很清楚这种被规则眷顾之人的特殊。
“顺风车?我是要搭你这班车回去一趟啦,但乘客中绝对不会包含你。”蒂斯没回答凯迪修斯的话,而是轻轻一笑,言道,“其实也没必要非得做掉你,但怎么说呢……你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厌烦了,还是赶紧死在这你所认为的‘低等’宇宙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声传来,没有丝毫预兆,‘上帝之眼’,已然瞄准了‘圣主’凯迪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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