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保卫处处长办公室,此时的何平安虽然看似在翻阅文件,不过久久不曾掀动的纸张,证明他的心思根本没在文件上。
“副局长!”
刘大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何平安的思考
“大川,你带回去的那三个人,开口没有?”何平安看着刘大川问道
“副局长,三人对自己特务身份的身份供认不讳。同时三人也交代,他们的上线就是财务科出纳冯志,一直以来都是接受冯志的指挥,包括这次的行动!”刘大川将三人的口供放到何平安面前。
“嗯,口供我就不看了,你拿回去吧。对了顺便把这个带上,这是冯志和那个司机还有他们家人的资料。如果不能从那五个人口中,得到冯志和司机的下落,就发个协查通告。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抓到二人,尤其是冯志!”何平安将周成准备的资料交给刘大川道。
“是”刘大川见何平安没有别的吩咐,敬礼后便转身离开
虽然现在的种种迹象,无不证明这起轧钢厂钱款的抢劫事件,是财务科出纳冯志一手策划。但是何平安依旧认为,财务科长魏有来肯定参与其中。虽然没有证据,但何平安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自己的直觉可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冯志”何平安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如果魏有来真的有问题,那么作为那些特务的联络人和实际指挥者,冯志一定清楚魏有来的身份。但是何平安不打算按部就班的去找人、抓人,然后再费尽办法撬开冯志的嘴。想到刚才查看的档案,何平安准备找魏有来“谈谈”。
“您好,魏科长,因为今天上午的事,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委屈您了!跟您说声抱歉!”何平安歉意的看向魏有来道。
“没事,我能够理解!在没有查清这件事之前,这次去银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魏有来面对何平安的道歉,豁达的表示不在意。
“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您40年就加入了我党,一直潜伏直到北平解放,算起来您还是我的前辈!我也不绕弯子了,对于今天的事,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何平安先是感慨一番,而后将话题引到了案子上面。
“嗨,谈不上辛苦,只不过是想为国家做些事而已!至于今天的事,我是应该负主要责任的。要不是我轻信冯志的话,向李副厂长建议提前发放工人工资,也不会出今天的事。而且要是我能够警惕一些,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着了冯志的道!”魏有来嘴上说着承担责任,却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冯志身上。何平安表示学到了!
“魏科长,我刚才也看了您的笔录,您说:您是因为今天早上喝了冯志泡的茶,才在取钱的时候,闹起了肚子。从而让冯志拿到了你手里的行驶路线,导致了钱款被劫!对吗?”何平安问道
“唉!都怪我!自从解放后,慢慢失去了原有的警惕性,着了冯志的道,害国家出现这么大的损失!”魏有来自责道
“您是老地下,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还请您指点一二?”何平安说着,一副求人办事的模样,递了根烟给魏有来。
“何处长过誉了,不过经验多些而已!只要能够早日抓到冯志,追回钱款,我知无不言!”魏有来又是一副慷慨陈词
“怎么,董海没有将我们已经追回钱款的消息告诉您吗?这个董海,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何平安听到魏有来的话,大怒道
“何、何处长,您说什么?”魏有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何平安
“我们已经追回钱款,并且抓了所有的涉案人员。本来按照纪律有些事是不能告诉您的,可您也是老地下党,我就不瞒您了。这次看似是一件抢劫案,其实是国民党特务的一次破坏行动!不过这些阴沟里的老鼠,怎么可能是咱们的对手,这次不仅将他们一网打尽,还从正阳门一家小酒馆里搜出了电台和密码本!”何平安得意道
“恭喜何处长了,没想到何处长这么快就能破获如此大案!”魏有来听到小酒馆,就知道何平安没有骗自己,不过多年的情报生涯,让他快速冷静下来,笑着向何平安道喜
“嗨!实不相瞒:每次财务去银行取钱,我都会派政保组在后面跟着,政保组的实力,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就那群老鼠哼!”何平安显摆起自己的功劳
“那,冯志呢?”魏有来看着何平安得意忘形的模样,小心翼翼道
“冯志?重要吗?”何平安通过刚才的试探,已经可以肯定,魏有来确实有问题,现在见他又问起冯志的情况,也不再演戏。似笑非笑道
“当然,冯志作为主谋难道不重要!”魏有来还想要误导何平安
“冯志确实重要,恐怕不过那是对魏科长而言吧!”何平安冷声道
“何处长,你什么意思?”魏有来皱着眉头看向何平安,似是对他颇为不满
“今天这件事只有三种可能:其一冯志作为主谋策划了一切;其二,魏科长参与其中,不过主谋依旧是冯志;其三,魏科长才是主谋,而冯志不过是你的替死鬼,或者是冯志一直都是作为你的替身而存在!”到了这个份上,何平安也没心思和魏有来拉扯,直截了当道
“何处长,作为一名老党员我要提醒你:我魏有来虽然只是区区科长,但潜伏在北平这么多年,也是有功劳的!你这样没有证据随意污蔑功臣,是要受处分的!”魏有来听到何平安的话,暗自嘲笑何平安年轻,居然透露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给自己。
“魏有来,你是猜到我没有抓到冯志,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便猖狂起来了是吧!既然你那么能猜,你猜猜我为什么没有证据就来这和你摊牌?”何平安不屑的看着魏有来道
“抱歉,我听不懂何处长的意思!我累了,您请便!”魏有来说完话,便朝着床铺走去,似是真的准备休息
“既然魏科长累了那我也不打扰老前辈休息了!我再告诉您两件事:第一件,政保组确实每次都会跟踪车队,这次也不例外,要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破案。只不过为了稳妥,才没有跟踪冯志。但是我抓了八个活口,而且我还会发出协查通告,咱们政府的力量您也清楚,冯志逃不掉的!”
“第二,我会将今天的事见报,不过主角不是我,而是您这位老前辈。到时报纸上会讲明,您幡然醒悟,配合政府将这些国民党特务一网打尽!想必远在台湾的一些人知道后,为了杀一儆百。不仅会将您做过的肮脏事,搞到人尽皆知;搞不好还能让你享受一番他们的“家法”!”
“对了顺便问一句:您被捕后,是拿什么保的命?出卖了自己的同志,还是写的悔过书,或者两样都干了?”何平安说完,也不理会面如土色的魏有来,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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