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君和外婆说了这事,外婆疑心小袁不怀好意,让姜沅君不要轻易答应,说自己这就陪她去找姜立冬夫妇,一家子人去店里看看情况再说。
姜沅君没法子,只好说了林达和徐漠的交情,撒谎说是林达请徐漠给自己解围,小袁是徐漠派来帮助自己的,外婆这才放心,说林达这个亲老子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等事情过去,自己还是见见他吧。
姜沅君说为了不让店铺的员工起疑心,自己最好还是一个人去,姜立冬夫妇就不要去叫了。外婆无奈妥协,老人目送外孙女单薄的身影走出巷口,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她的沅沅,从小到大一直那么懂事乖巧,怎么偏偏命就那么不好呢?
小袁说得没错,姜沅君一走进店子,就被员工们团团围住,大家都在焦心自己这个月的工钱,毕竟上了大半个月班,临了一分钱拿不到不是白干了。
姜沅君问财务人员店子的财务情况,得知两家店的租金倒是都不欠,就是该给产品供应商打款了,可账上的钱大部分姜艳秋拿走了,根本无款可打。还有那些办了年卡的顾客,有几个知道风声的已经来闹过要退款了。
几十号女人围着叽叽喳喳地,且个个义愤填膺神情不善,姜沅君若是没有小袁这个坚实的后盾,非给逼得嚎啕大哭不可。
依照和小袁事先商量好的,姜沅君直接告诉员工,该付给大家的薪水自己一分都不会少,办了卡的客户,无论是季卡年卡还是三年卡,自己也会按照剩余次数返还人家的钱。自己眼下手上没有现钱,不过会想法子,劝大家不要急。
有员工嘀咕:“骗谁呢,姜艳秋拿着八百多万跑路了,不会给你这个女儿留钱?那么点钱拿不出谁信?”
人家说得在理,世上像姜艳秋这样自私自利坑害儿女的母亲能有几个,姜沅君只能苦笑一声,无话可答。
她的沉默让员工们误解为心虚,于是有人直接嘲讽道:“还想什么法子凑钱,把你紫藤雅苑那套房子卖了,什么钱都够付了吧。”
“就是,自己住那么好的房子,穿得光鲜亮丽,却在咱们这些一个月挣一两千块钱的人跟前哭穷,有没有良心!”
“别信她的鬼话,姜老板跑路前不可能不作安排。”
“瞎吵吵什么,姜老师都说了会付给咱们工资的,等几天怎么了。如果不出事,大家也得要月底才能领到吧。”也有那厚道的,看到姜沅君窘迫得似乎要哭了,说起了公道话。
但这公道话很快就被淹没在七嘴八舌之中:“要很能领到就好,就怕只是一句话!”“就是,如今供应商不停地打电话催款,客户一群群上门要退款,账上一分钱没有,想起来就担心。我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
一群女人正围着姜沅君吵闹不休,小袁和律师走了进来。小袁甩出那张一百万的借条,然后说自己可以先替姜沅君垫付员工薪水和退还给客户的款项以及材料款。但前提是自己接手姜家的两家美容养生会所,两家会所是继续经营还是转让还是直接拍卖设备关门,一应事宜姜沅君都不得插手。姜沅君如果答应他的提议,就算她已经偿还了三十万欠款,余下的七十万再慢慢还。
小袁广厦徐总助理的身份,顿时给一群女人吃了定心丸。姜沅君假装犹豫不觉,那些员工都急了,纷纷劝姜沅君答应。她们只要能保证自己不受损失,哪管这提议对姜沅君来说划算不划算。
最后姜沅君摆出一副无奈屈从的架势同意了,两个人当着律师以及那些员工的面写了委托书。小袁打了两个电话,很快就来了几个广厦的人,姜沅君看着双方的人员交接完账本,默默走出了店铺。
回到河街,却发现家里挤了好些邻居,舅舅舅妈也回来了。这也怪不得,大白天的有公安上门,任谁都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了。外婆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但姜艳秋的事情终究瞒不过去,老太太只好强忍羞愧向邻居们坦白了事情的原委。
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外婆又为人和善,大家虽然早就看不惯姜艳秋,背地里没少议论,但此刻却都是诚心诚意地安慰泪流不止的外婆。姜立冬两口子得知这噩耗还比这些热心的邻居迟,两口子担心姜沅君去店里招架不住受委屈,正要赶过去,却在门口碰到姜沅君。
周家奶奶打电话给周子萌说了这事,周子萌上班不能立即赶回来,却告诉了刘婧。很快刘婧和她老娘就来到了姜家,对外婆和姜沅君好一通安慰。陪着两人哭了一阵,担忧了一阵姜艳秋后,刘婧老娘对姜沅君道:“沅沅,听说在你妈那店子办了年卡的人都在嚷嚷着退款,你妈走了,人家只会找你。你要是需要钱,可以来阿姨这里拿些救急。”
姜沅君忙说感谢,然后搬出小袁的方案,说暂时不需要。刘家母女听完却直接傻眼,刘婧尖声道:“七十万,沅沅,你,你一下就欠了七十万的债,这得还到哪猴年马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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