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可想好了?”阴影中的那娄问。
颜炽背对着那娄站立,烛光照在他高大的身影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幔帐上。他沉吟半晌,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平复心中的波涛,然后缓缓地开口,语气坚定,“好吧,不得不如此。”
“那我们该谈谈,接下来之事。”那娄平静地说,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那娄王子,有何想法?”说着,颜炽转过身,神色平静地望着那娄,然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那娄坐下详谈。
那娄微微颔首,停顿了片刻。他走出了那片暗影,面容硬朗,过往的经历都写在了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沉稳和深邃。他面无表情地行至案几边,稳稳地坐了下来。
毡房内烛光下,颜炽和那娄相对而坐。那夜,他们聊了许久。
随着年关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从巍峨的皇宫到普通的平民百姓家,无一不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
坤德殿,这座皇宫中的重要宫殿,也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宫人们忙碌着,陆续更换了灯,将那些略显陈旧的灯撤下,换上了崭新的红色灯,灯上绘制着精美的图案。
除了灯,坤德殿内还添置了许多新物件。有精美的茶盏,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倒上茶水时,那花纹仿佛也活了起来,显得格外雅致。还有新制的碗筷,每一套都经过精心挑选。颜煜刻意交代,定要添置新筷,他笑着对柒柒说这很重要。柒柒似乎明白他的用意,回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
闲暇之时,柒柒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落在那个已经离开京城快三个月的人身上,颜炽。她不好去向颜煜打听颜炽的消息,万一事关重大,万一自己不慎走漏了些许风声,那她便无颜面对他们了。因此,她只能将这份担忧深藏在心底,默默地为颜炽祈福,希望他一切顺遂。近日每当夜幕降临,柒柒便会独自站在坤德殿檐下,望着那漆黑的夜空,默念着许下的愿。
“姑娘,天冷,您已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了。”翠儿抱着一件柔软的披风,快步走到柒柒身旁,细心地将披风披在柒柒的肩上。
柒柒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温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廊下站了许久。她扭头看向翠儿,“哦,不妨事……”话锋一转,她关心地问,“可为陛下备了热水?”
“备下了,”翠儿点了点头,她打量了一下柒柒的神色,“姑娘,有何心事不成?”
片刻后,柒柒轻轻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忧虑暂时压下,“无事,进去吧。若是被他看到我在此吹风,又该费心了。”她含笑转身,向殿内走去。
“陛下。”翠儿轻声提醒,拉了拉柒柒的衣襟。柒柒闻言,立刻望向大门方向。只见宫人们挑着明亮的宫灯,灯光的映照下,颜煜正缓步走来,他的身影在灯火的摇曳中显得愈发沉稳。见到颜煜,柒柒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候着。
一进门,颜煜的目光便锁定在了柒柒身上。他微微一怔,随即加快了步伐,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颜煜伸出了手。柒柒心领神会,自然地走上前,将手放在颜煜的掌心。
殿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柒柒边为颜煜解去披风,边温柔嘱咐,“煜,先去沐浴吧。这些日子,你太费神了。”她言语间带着一丝疼惜。
“好。”颜煜点头,低低一笑,目光深邃地看着柒柒,“我饿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宠溺。
“煜,你想吃些什么?这就去为你准备。”柒柒连忙问。
颜煜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柒柒,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茶、点心、柒柒。”
柒柒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绯红一片,她嗔怪地看了颜煜一眼,眼中却满是爱意。颜煜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拥住柒柒,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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