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坤德殿颇为热闹,访客络绎不绝。原本,柒柒总是守在颜煜的身旁,尽心尽力地服侍他。然而,卿妃每日到来,使得柒柒似乎变得多余起来。每当卿妃在场,柒柒便会识趣地退到外殿,尽量不打扰他们。
夕阳西下,红妆费了一番心思,终于将卿妃劝走。可段妃却又紧随其后,踏入了坤德殿。她如同平常一般,与颜煜轻声细语地交谈了片刻,然后悄然离去。
此刻,夜色已深,宫灯初上。柒柒望着灯火阑珊的宫殿,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送走段妃,柒柒转身走向内殿,准备继续她的守候。
颜煜坐在床边,手指揉着额头,显然有些疲惫。他手中拿着的奏书,字迹密密麻麻。柒柒悄然走近,见状便忙不迭地端起一盏灯,小心地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为颜煜添上了明亮的灯光。
柒柒的细心周到,颜煜深有体会,上次他便知道了。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笑意,温柔地看了柒柒一眼。随即,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处理手中的奏疏,“这几日,柒柒姑娘,辛苦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打趣地说。
“能侍奉陛下,是柒柒的荣幸。”她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说。
正当此时,翠儿轻缓地走进来,站在十几步开外的帷幕边,探头张望,见柒柒转身走向对面的榻边,似乎准备倒茶。
“姑娘,姑娘。”翠儿向前几步,倾身小声地唤柒柒。
闻声,柒柒转过身,“翠儿,何事?”
翠儿拉着柒柒的衣襟,两人悄然来到了殿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开口。
“姑娘,炽王殿下想见您,传了话进来。”说完,她向四周瞧了瞧。
“对呀,本来准备回来去探望他,谁承想,陛下受伤了。这几日,我都忙忘了这事。”语罢,柒柒想了想,“明日便去看他。反正,卿妃日日来。”
“好,奴婢这就去回了。”翠儿小声应了,正欲转身时,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她停下脚步,“姑娘,您明日去探望炽王殿下,要不要先禀告陛下呢?”
柒柒微蹙眉,她在思索这个事。宫廷之中规矩森严,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原先,她有病在身,颜煜怕她再有任何闪失,将那些规矩丢在了一旁。现下,她已清醒,若还是那样一味地,不顾前不顾后,实在不应该。
“放心吧。”柒柒点了点头,决定还是稳妥一些为好。在她心中,颜炽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若因自己疏忽,让他处于危险中,她恐怕是过不去了。
夜色已深,殿内的灯火逐渐暗淡,颜煜仍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奏疏。柒柒站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劝颜煜早些歇息,却又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夜深了,你还有伤在身,早些歇息吧。”终于,柒柒忍不住轻声开口。
“哦。”颜煜应了一声,没有了后续。
她本想跟他提出宫的事,但见他此刻正忙于政务,神情凝重,显然有许多烦心事需要处理。她心中一叹,决定暂时不提此事。她不想在这个时给他添乱,便决定明日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提及此事。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颜煜终于结束了手中的书写,缓缓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投向她。“你应该累了吧。”他轻声说道,同时目光转向床的内侧,示意柒柒先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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