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一座小院。
正院大厅的大门敞开,夜里的寒风从门口扑进了大厅之中,大厅里唯一的一盏油灯,被吹得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湮灭。
暗淡的灯光抖动不已,让大厅内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在墙壁上不停的扭曲,好像两条抖动的,丑陋的蟒蛇。
“铁甲独角犀可是二级妖兽,怎么会被人杀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者一脸怒容,满脸横肉抽搐不停,唾沫星子不停地喷在少年的脸上。
察觉到了老者眼中时隐时现的凶光,少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紧紧地贴着地板,求饶道:“师尊饶命!当时学生我去一旁解手,等到回来的时候,铁甲独角犀就已经被他杀死了!”
老者竭力压制心中的怒气,沉声道:“你有没有看清楚他是谁?”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刚入门的弟子。”听到老者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少年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
“怎么可能?”老者大惊,几乎是脱口而出:“铁甲独角犀可是二级妖兽,相当于凝元境的存在了,有这么强大修为的弟子,哪怕是天成校区也会视作内门弟子,着重培养的,咋么可能放在外门?”
“弟子不敢欺瞒,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弟子也不会如此忌惮那少年。现如今,他正在藏经阁里面做事。”少年忙说道。
“藏经阁!那个鬼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去!安排在那里的,一定是外门弟子了,也绝对不可能是氏族子弟。”老者略微思索之后,断然道:“好,你明天就和我去一趟藏经阁。”
少年连声答应,猛然眼前一亮,补充了一句,“师傅,那少年杀铁甲独角犀所用的,是一把难得一见的钝剑。”
“嗯,那把剑,恐怕不是凡品……”老者眯着眼睛,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阴翳之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很是骇人。
……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出来,林飒就起来练功,顺带打扫着藏经阁门前的卫生。自从他来到藏经阁“面壁思过”,几乎包揽了这里所有的粗活。
虽然老疯子并没有要求他做这些,可林飒在前一世养成了习惯,容不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太过于恶劣。管住脏乱差,留下真善美嘛!
说起来也奇怪,老疯子今天竟然没有修炼他那骇人的“神功”,十分出奇的早起了一次,还切了一壶茶,有模有样的在院子里喝着,悠然自得的看着林飒忙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老一少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林飒面前,少年趾高气昂的指着林飒,道:“师尊,就是他杀了您的坐骑!”
老者暗暗握拳,心中恨不得上前直接把林飒碎尸万段,可看着老疯子就在不远处,又赶紧压下怒火,笑语盈盈的迎了上去,躬身说道:“前辈,近来安好?”
老疯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喝着茶,冷声说道:“没什么公事最好滚远一些,老子最烦别人过来打扰。”
老疯子的性格,老者自然清楚,虽然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可还是继续配笑着贴上去,说到:“晚辈过来,只是为了处理一些私事,还请前辈许可。”
“半个时辰。”
老疯子漫不经心的定下时间,就完全不在朝理老者。
老者却如获大赦,径直走到了林飒面前,怒声喝道:“小子,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杀了老夫我的坐骑,今天你要是不能给老夫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定要你好看!”
林飒暗叫一声不好,看这老者气势汹汹的样子,摆明了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真tmd运气不好,想不到那畜生竟然是这老不死的坐骑,怪不得不怕人,不知道躲。”
这种情形之下,显然是躲不过去了,更何况这老者明显是一名老师,这事情更是难办起来。
好在林飒前世也闯过不少货,对于这种“问罪”的情况更是经历过不少,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把罪责推出去,才是上策。
思量了片刻,林飒撇着嘴,故作委屈道:“前辈,晚辈并不是有意要杀它的,是他突然对晚辈展开攻击,晚辈躲避不及,为了保命,迫不得已才出手自保,可谁想实力不济,没能控制好玄气,这才误杀了它。”
此言一出,老者的脸色反而更加难看,冷声道:“按你这么说起来,反倒是老夫的铁甲独角犀错了?是他该死?”
“怎么可能!铁甲独角犀从小就被师尊培养,早已经人畜无害,根本不可能随意出手伤人!”一旁的少年补充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林飒冷冷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察觉到老者现在已经是暴怒非常,可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不管怎么说,道理就在这儿了,不是它出手,晚辈不可能杀它。不过那铁甲独角犀确实是晚辈杀的,这一点毋庸质疑,所以,晚辈愿意赔偿前辈一部分损失。”
“呵呵,这么说啦你还委屈了?铁甲独角犀何其珍贵,就算是拿你的命,都不能偿还的起!”老者冷声一笑,显然是看不起林飒这个外门弟子。
察觉到了老者身上浮现出的杀气,林飒心头一凛,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这么说来,前辈是非要晚辈的性命不成?难道你就不怕触犯学府的规矩吗?”
听到这话,老者先是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老疯子,眼见后者无动于衷,随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放肆的大笑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屑之意。
“哈哈……小兔崽子,你以为学府上层,会因为你这么一个外门弟子,而出面惩罚我这个老师吗?实话告诉你,每一个老师都有对学生的生死大权,承天学府每年都会有无数弟子丧生,你当真以为都是意外?在我眼里,你,不过是蝼蚁罢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担心老疯子会出手袒护这个外门弟子,可现在看来老疯子完全是一副“关我鸟事”的样子,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罢了,有什么好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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