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付生合上账本,打了个哈气:“言之,你和小安宁要不要和我们一路?”
“不,我们不同路。”
付生略带惊讶的问:“你们不去京城?”
“去,不过我们要先到临祈城。”许君谦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先去看安宁的父母,然后再去京城。而且,现在天冷,我们要开春,天暖之后再出发。”
他和安宁早就商量好,先去临城祭拜柳墨白的父母,然后再一路到京城祭拜许君谦的父母。
闻言,付生了然,笑道:“那我们在京城等你们。”
三人接着又说了一些话,然后许君谦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两位妇人拉走了:“老爷,吉时就要到了,您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快快快!就要来不及了!”
看着无奈被半拖着拉出书房的许君谦,付生幸灾乐祸的咧着嘴笑着,只是眼中却浮现一丝难以掩饰的钦羡。
一直岿然不动坐着的苏寒,抬眼扫过时,将那一丝情绪收入眼中。他心中蓦然升起愧疚,对于付生,他能给的一直极少。
情不自禁,苏寒伸手覆上付生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温热的手掌触感让付生瞬间回神,然后惊讶的看向苏寒。
平日立体感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苏寒对着惊诧的瞪大双眼的付生认真的说道:“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平缓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就像一句承诺一样,郑重而肯定。
付生心口滑过一道暖流,满满的感动让他如如鼻子发酸。深吸了口气,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裂开嘴一个大大的笑容:“苏木头,你说情话的样子真是有够别扭的!听得本少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嘴上嫌弃着,付生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就是被苏寒抓着的手也没有抽出来。
苏寒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将付生口是心非的话听进去,抓着付生的手也一直没有放开。
直到外面彻天响起的鞭炮声,代表着吉时到了,两人才松开手,相携走出书房。
前院,这会儿是人山人海。苏寒和付生熟门熟路的穿过院落的拱门,直接来到沈宅。
沈宅宽敞的大堂作为这次主要宴客的场所,十桌都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苏寒和付生两人被唐华领到主桌,与沈冰岚和陆清同一桌。
这一天心情很好的沈冰岚见谁都是一脸笑容,即使面对坐在他旁边的陆清,也是笑容满面。
吉时一到,随着主持高声唱喝,一身喜庆红色的两位新郎官手牵着手从大堂门口并肩走了进来。
没有红盖头,没有大红花,一个没有新娘只有两位新郎的特殊婚礼。但是喜悦是一样的,祝福也是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礼服,许君谦穿着一派器宇轩昂,俊美非凡。安宁穿着则显得娇小许多,少年身上还带着青涩,清秀的脸庞因喜悦而染上的红晕让他看上去增添了一股艳丽。这样的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意外的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异常般配。
沈冰岚作为安宁唯一的长辈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位新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竟忍不住眼眶泛红。
因他自身的过往,他从来没有奢想过两个男人也可以和普通的夫妻一样,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拜堂成亲,结为夫夫。即使许君谦一直以来都不曾有任何一丝犹豫,沈冰岚也从未真正的相信过他能做到。
可是此刻,亲眼见到宠爱的外甥与他所爱的人携手站在面前,沈冰岚除了激动安宁拥有了自己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幸福外,他也被安宁和许君谦的感情有、他们付出的努力而深深地感动。
此时此刻,心中缠绵十几年的心结,也轰然崩塌。
原来,并不是因为违背世俗所以才无法得到。所有一切,只是因为,他没有遇上对的人。
……
安宁和许君谦拜堂的整个过程,沈冰岚眼前都是雾蒙蒙。他和陆清一左一右坐在高高的位子上接受安宁和许君谦的跪拜时,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从眼眶滑落。
扶着安宁从地上起来。千言万语,沈冰岚最后只能艰难的吐出一句:“好好的……要幸福啊……”
安宁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君谦紧紧握着安宁的手,真挚而坚定的对沈冰岚承诺:“舅舅,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安宁幸福的。”
“好,我相信你。”沈冰岚露出笑容,他第一次相信许君谦,相信许君谦说的,他会让安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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