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万岁爷点下来的诰命夫人,戴不了这真金白银的好东西——你他娘是不是嫌弃万岁爷没追究我,这会儿准备把我彻底作死?”
“说什么呢?”纪云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花花绿绿的玩意往白术头上比划,“好歹你也是有品级在的,戴戴真金白银怎么啦……唔,这个不好看,你看看这个……上面有个小铃铛,活泼喔。”
“……你这和在猫脖子上挂一铃铛有什么区别。”白术毛骨悚然地排开那叮叮当当造型各种华丽的簪子,“以后还做事儿呢!戴这个花枝招展的像什么话!”
“有什么不行啊。”纪云一脸兴致勃勃,“我是老大,我说行就行。”
白术一脸惨不忍睹地拧开了脸,一眼对视上无辜的掌柜,这会儿从他们的对话里掌柜的也听出他们是皇城里来的侍卫大老爷,其中纪云地位似乎不低,寻思着有银子赚了,高兴得不能自己——冷不丁对视上白术,他先是愣了楞,然后开始兴高采烈地将各种可怕造型的簪子摆出来。
说“姑娘您慢慢看”。
说“姑娘咱们这是央城最好的手工饰品坊,不掺假,您走出去问问都知道谁都说好的”。
说“姑娘您夫婿真是体贴得很”。
说“姑娘别不好意思呀,您夫婿一看就是有钱的大官老爷,真体贴人”。
白术从头沉默到尾,最后听到“大官老爷”的说法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还大官老爷呢,去你老爷的。
反倒是一旁的纪云闻言,那一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居然也破天荒的不好意思了,皱着眉嚷嚷:“瞎说什么呢,谁是她夫婿,这家伙喜欢天生有残缺的人,大爷我健全得很,她瞧不上的。”
金店掌柜:“啊?”
白术:“………”
说得她和彻头彻尾的变态似的。
好想反驳。
可是仔细一想,居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白术摸了把脸:“我看看别的东西,不要簪子,要别的——掌柜,你店里最贵的是什么啊?”
最后白术勉强选了个巴掌大的银铃铛,价格可以以她三年俸禄来计算。
这小挂件的周围围着镂空的银丝拧成的绣球状物,就是普普通通寻常官家小姐挂腰间的那种小装饰——纪云有些不满意:“你不是说猫脖子上不让戴铃铛吗?”
“喔对啊,”白术一拍脑袋,转过头跟店铺老板说,“劳驾帮我把里头那会响的铃子抠出来?”
纪云:“……………”
两人买好了东西走出门,白术低头玩耍那精致小巧的“腰部挂件”,心情有点美妙——没事干上街闲晃还白捡一礼物,这世界简直美好得没天理。
白术:“师父,难得放血,谢谢啊。”
“谢个屁,闭嘴吧孽徒。”纪云一脸乌云密布在她旁边碎碎念,“你来这世界上就是为了糟蹋东西而来的……这铃铛做工精细,声响清脆极为悦耳,想必也是人家手艺师傅花了心思在上头精雕细琢的成果,你可到好,到手就将铃子拆下来了——手怎么这么欠呐你?”
“还当值的,身上叮叮当当响着多不像话。”
“要个簪子就屁事都没有了。”
“那簪子花里胡哨的,没审美没格调,不合适我。”
“这小鸟笼里套一小铃铛就有审美有格调了?啧,铃铛还不响。”
白术笑眯眯道:“那不一样,我身上总算是有一样比我的脑袋还值钱的东西了!”
纪云闻言,脸上那蠢蠢欲动想要揍人的表情先是停顿片刻,借着身高优势在身边的矮子看不见的角度,飞快地用眼角扫了一眼她头上那枚做工精致的簪子……顿了顿后,淡淡地“嘁”了声,不爽道:“你还是继续说'谢谢'吧……”
“什么?”白术拧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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