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敏很苦涩地笑笑:“就算我身体完全没问题,也快40了,这个年纪,再要孩子,是太需要勇气的一件事情了。”她想了想,还是说:“我目前已经搬出去住了,不过你别跟我妈讲,她会发疯的。”
程海棠甚为意外:“怎么突然搬出去?”
“他老妈越来越看我不顺眼了,整天吵,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一点也不想跟她吵下去了,干脆搬出去耳根清净。”
“那,你跟姐夫怎么办啊?”
“恐怕,快要成为你的前姐夫了。”见程海棠讶异地看她,顾中敏摇摇头,“我是想离婚的,反正孩子是注定生不了的。他跟我离了,再找个年轻女人,想生多少生多少。但他不肯。”
“他一定很爱你。”程海棠劝她,“就算真的没有孩子,你们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个菲儿吗?”
“爱情,从来是抵不过世俗的消磨的。”顾中敏看看孩子,“要是,我命里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一定,死都不放开李峻。缠着他,永远缠着他。”她又看看程海棠,“可是,我还真的没这个命,也不想拖着他了。”
“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这不够吗?”
“不够的。”顾中敏很认真,“我和李峻,从认识到相爱,直到现在,已经有21了。前十年,我都以为爱情至上,只要相爱,就什么都够,后十年,我却一点点否定了以前的信念。而现在,我可以下结论了,爱情本身永远不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
“你有什么打算?”
“放手。虽然爱他,还是放手。”
程海棠无声地扯出一点笑容:“行,敏姐,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别跟家里人说,跟中林也别说。我安排好了,自然会跟他们讲。”
程海棠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晚上顾中林回来,洗完澡出来,见到程海棠心不在焉地坐在小床边,看两个孩子睡觉。顾中林催她:“孩子睡了,你还坐着干嘛?”
“没什么。”程海棠站起身迎向他,“洗完澡了?要吃点宵夜吗?”
“不吃了。”
月嫂走进来:“海棠,我烫好奶瓶了,你去睡吧,这里我来看着,有事我再叫你。”
程海棠点头:“辛苦你了。”又弯腰亲了一下两个熟睡中的小家伙,和顾中林一起回了睡房。
顾中林睡下几分钟,大手就不安分地伸进了程海棠的睡衣。程海棠任由他的大手在身体上下游移,心思却有点漂离。
“专心点。”
程海棠心里还想着顾中敏,想着她那句“爱情抵不过世俗的消磨”,她抬头,看伏在自己身上的顾中林:“你说,爱情,是世俗的一部分吗?”
“怎么忽然思考这么哲学的问题?“
‘你觉得,爱情会不会根本不存在呢,只要和现实一冲突,人们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就全部破灭了?“
“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嘛?”
“你说,爱情本身是无敌的吗?”
顾中林没了兴致,翻个身,自己躺回床上,“你是不是产后抑郁啊?“
程海棠赶紧凑近他:“我随便想想,我可没有产后抑郁。”
顾中林嗯了一声:“那还要继续思考爱情这个命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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