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屋,几人没有休息,拿着姥姥姥爷准备好的物品就朝着颜景澜的墓地走去。
一路上,赵晨夕悉心照料着秦老夫妻俩,让两位老人开心不已。姥姥姥爷知道秦老夫妇喜欢赵晨夕,所以特意让她去陪着他们。
到达墓地后,他们看到墓地十分干净,显然已经有人来打扫过了。姥姥说道:“这几天我们没事就会过来看看她,给她除除草,陪她聊聊天。”
颜景皓将带来的花放好,赵延宏拿着毛巾擦拭墓碑,赵晨夕则帮忙把她喜欢的食物和水果一一摆放上去。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站在墓碑旁,姥爷正要开口,却被姥姥制止了:“还是我来说吧。”姥姥说道。
“夕夕,你已经长大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你妈妈的事。从小,你每次问起,我们都说你妈妈生下你就去世了。其实那时我们也是有私心的,怕告诉你后,你会怨恨我们。今天,我们想把你妈妈当年和你爸爸的故事讲给你听。”
“延宏啊,如果我哪里说得不对,你再补充好吗?”姥姥看着赵延宏询问道。
赵延宏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姥姥见状,才开始缓缓讲述当年的往事:“当年你爸爸和你妈妈相识时才十几岁,你妈妈比你爸爸大两岁。那时你妈妈正在读大学,住校,离得比较远,加上我刚生下景皓,所以对她的事没有太上心。”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你妈妈已经怀上了你。她从大学学校辍学,带着你爸爸回家见我们。我们气愤不已,和你妈妈大吵了一架,在盛怒之下与她断绝了关系,并把她赶出了家门。”
姥姥越说越难过,声音有些哽咽。
“妈,还是我来说吧。”赵延宏安慰着姥姥,插话道。
赵延宏开始讲述:“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和我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出租屋里。我是个孤儿,没读几年书,只能在工地干活,挣不了多少钱。你妈妈却愿意跟着我吃苦。有一天,她挺着大肚子去街上买菜,发生了意外,被一辆面包车撞倒在地。”说到这里,赵延宏掩面痛哭。
缓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她大出血,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快不行了。那时你在你妈妈肚子里已经有七个多月大了。我赶到医院时,医生告诉我,大人已经快不行了,只能趁着你妈妈还有口气做剖腹产。”
“由于月份不足,剖腹产出来的你在你妈妈怀里只待了不到几分钟,就被送进了保温箱,你妈妈没多久也走了。”讲到这里赵延宏已经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流下了眼泪,只有赵晨夕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哭泣,也没有说话。
赵延宏过了很久才又开始说道:“晨夕,这个名字也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她希望你能天天开心、快乐,做一个独立、自信、开朗、健康的女孩,所以给你取名晨夕。”
等到赵延宏讲述完毕,赵晨夕的姥爷满怀内疚地说道:“都怪姥姥姥爷,如果当初我们接纳了他们,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爸,妈,这不怪您,都怪我。如果我有钱有本事,景澜就不会跟着我吃苦,她也不会一个人大着肚子出门。如果当时我能陪在她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还要感谢您二老呢。当初晨夕在保温箱里待了将近一个月才好起来,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以我的能力,晨夕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晨夕,都怪爸爸,是爸爸无能。”赵延宏抢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姥爷难过的安慰道,“你当时也才十八岁啊,你都没有逃避做为父亲的责任守在夕夕的身边,我们作为夕夕的姥姥姥爷,更应该守护着她。”
秦奶奶察觉到赵晨夕的情绪不对,她赶忙走上前安慰道:“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会好受些。”
赵晨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秦奶奶,我没事,没事。”
说着,她又去安慰抽泣着的姥姥姥爷和爸爸:“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这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了,回家吧。”
回去之后,大家都悄悄地观察着赵晨夕,但她表现得一切都很正常,大家这才放心。
然而,往往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的人,心里反而更难过。只是她看到家人那么难过,她不想再表现出难过的样子,以免让他们更加难受。
“在如玉村待的时间不短了,我打算带着老伴回刹海市去了,已经让人过来接我们了。下次有机会,你和弟媳去刹海玩玩。”秦老不舍地说道。
姥爷回应道:“好,有机会一定会去的。你也可以来云城,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接秦老的车来了,他们一一告别。秦老坐车赶往机场,颜景皓开车带着一家子回云城。相聚总是短暂的,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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