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她这声有些没收住,惊得虫鸣都黯了一瞬,夜里的雾气弥散,笼在三人之间。
姜初妤抢过他手中一只蒲团,走过去扶起跌坐在地的李书慧,架着她拉开隔壁寮房的门,走了进去。
从始至终,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顾景淮静待月亮触及树的细枝,也没等到再有什么动静。
执拗着非要跟他一起睡的夫人,反悔了。
为何?
他敛眸看向手中拎着的多余蒲团,长指一松,它无声摔在地上,重新沾染了尘土。
顾景淮缓慢地开门,那吱吱呀呀的响拉着长音,扰人清静。
可四周依然无声无息。
很好,能睡个好觉了。
他反手甩上门,曲腿坐在寮房角落,闭上了眼浅眠。
-
另一厢,姜初妤拉着李书慧进门,二话不说就拿了个蒲团垫在脑袋下,双眼一闭就睡了。
李书慧不明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是在她出去前就闹了不快?还是…
她也枕着蒲团躺下,就听见了那明显被故意拖长的拉门声。
“夫人,你睡了吗?”她小声问。
姜初妤待门声消失后,立刻睁开眼坐起来,忿忿然道:“他说得太过分了,对吧?”
李书慧更不解了,对上她渴求认同的眼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夫人是在为我鸣不平?我没事的。定远侯说的那些话,也是实话,李家……是自作孽。”
“朝廷里哪有几个好人,李大人毕竟是你父亲,你已丧母,再失父,可不就跟我一样。”
这几日相处时,她也不是石头做的,自然能感受到他态度的软化,起码不像从前那样硬邦邦了。
可是,哪怕他有一点点对她动心,当她在场时说那些话,也应当有一丝犹豫或者委婉吧?
“他是不是太过冷血了?”
冷静下来后,姜初妤又自觉小题大做,可也拉不下脸去挽回,问询时眼神难掩迫切,恨不得按着李书慧的脑袋让她点头。
“臣女倒觉得非也,您刚才没听见那门声么?”李书慧费力提起唇角,眸中流露出一丝艳羡,“夫人不快去哄人,才是冷血了。”
“我才不去呢。”
她揪着蒲团上长短不一的干草,拍了拍沾灰的手,扭过身去闭眼尝试入睡。
明早吧,明早看他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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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危机又陌生的环境,两个女子皆是不敢放松分毫,哪怕知道有人守着,也不敢睡熟了。
天刚亮不久,初秋夜里的薄雾还未在黎明的侵袭下四散而逃,山林的深处传来不只是什么野兽出的呜咽,尾音长而亮,不像猿猴。
姜初妤便是这时醒来的,眼皮似铅重,却并不像那晚一般惧怕野兽侵略的吼声。
虫兽哪有人可怕?
她爬起来抖了抖衣衫,推开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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