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缠绵,两人俱是气喘吁吁,她依在他怀里,帮他整了整领口,轻声道:“你去吧,莫要忘了答应过我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忘呢?不管如何,他都一定要平安回来,他还要和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度过一辈子的时间。
他依恋地抚过她的秀发,狠了狠心,松开了她,大踏步地走向门口,忽地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今日得到消息后,我遣人去朱家问祖父借了一队护院,晚些时候会到。念念,京城若乱,务必让他们守好门户,不要轻易放人入内。”自分家后,他们只留了几个服侍的人,并没有蓄养护院,这会子再找也来不及了,他这才想到去问朱家借一些来,顺便隐晦地提醒朱家一声。
朱弦含笑应下。他把什么都考虑到了,她自然不能为他添乱。
他匆匆离去,刚到门口,恰碰到白芷端了两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见他行色匆匆,不由一愣,忙道:“爷用点点心再走吧?”
谢冕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白芷懊恼道:“是奴婢送来得迟了。”
朱弦道:“无妨。”她现在心事重重,也没有心思用点心,随口吩咐白芷,“先撤下去吧。”
白芷劝她:“您平素最爱这个,多少用一点吧。否则,爷要是知道他不在您就胃口不好,不知道该有多担心呢。”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朱弦不由瞟了她一眼,想了想,对她道:“端过来吧。”
白芷欢喜地应了声,呈上托盘。
朱弦端起一碗,舀了一勺慢慢送入嘴里,到底挂心谢冕,有些心不在焉。一碗银耳莲子羹吃了大半,她才反应过来口中的味道,皱眉道:“似乎太甜了些。”白芷一向知道她的口味,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怎么回事?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笑道:“婢子是照平时一样放料的。”
不对!那重甜中似乎还藏着一缕淡淡的苦味,朱弦细细品了品,脸色微变,蓦地起立,却一下子感觉到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
朱弦是被冻醒的,她刚刚恢复意识,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软绵绵的,提不出一点力道,耳边是辚辚的车声,身下是晃荡的感觉。她这是……在马车上?
她睁开眼,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是一辆及其简陋的马车,单薄的车壁,冷硬的车座,破旧的车帘不时被寒风刮起,带进阵阵寒气。
昏睡前的记忆被唤醒,她脸色骤变:那碗银耳莲子羹被下了药!过度的甜只是为了掩盖药的味道。只恨她当时心神不宁,又对白芷十分信任,竟轻易中了招。
白芷,究竟什么时候背叛了自己,她背后之人是谁,抓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三七她们呢,难道竟没有发现她不见,怎么会叫人轻易把她偷盗了出来?
思绪纷纷,一时不得其解。她试着运气,然而所中药力实在霸道,丹田中空荡荡的,竟是一丝内力都凝聚不起来。她暗暗叫苦,思索着脱身之计。
前面忽然传来了喧哗声,马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随即停下。她凝神细听,似乎是迎面来了一顶小轿,道路过于狭窄,无法交汇。
双方交流几句后,朱弦坐的这辆马车让到了一旁,让对方先过。
小轿缓缓从马车旁过去,她无意间看过去,从偶尔飘开的车帘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心中猛地一跳。几乎在瞬间,她就反应过来,努力将手抬起,屈起双指,以一种奇特的规律敲击着车厢。可惜浑身无力,敲击的声音太轻,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到。
做完这个动作,她浑身都起了一层薄汗,有些脱力。白芷不知给她下了什么药,药性竟如此厉害。
小轿忽然停下,轿帘掀开,气势逼人的俊美青年从轿中跨出,白衣如雪、眸似寒星,大踏步地走近马车。
果然是卫无镜!
“车中是什么人?”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她心中大喜,想要继续敲击车壁,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只能虚弱无力地靠着车壁。
外面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禀大人,车中是我们家姑娘。”
既是闺阁女子,显然是不方便盘问的。卫无镜乌黑的剑眉微微皱起,又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陌生声音陪笑道:“我家姑娘是城东李记绸缎铺东家的小女儿。”
卫无镜还待再问,跟轿而行的人催促道:“大人,时辰已经耽搁了不少,再不过去怕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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