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所乘赤鱬兽客船一路继续沿长江逆流北上,一路风平浪静,没有再生波折,经过半年的航行,已经是临近大周王朝中都洛阳城。
此时已经是阳春的三月,洛阳城中繁花似锦,“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原本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可是洛阳城内千万民众却是无心他顾,翘首以盼,期待天下第一才子的到来。十万京师禁卫军已经组成了人墙,封禁了洛阳大道。
一名身背上插着一杆八百里加急字样令旗的驿兵,骑着独角龙马,从青龙城门而入,直奔中央皇宫而去,一路高喊:“报!潮州八斗才子林解元已距洛阳城三百里!”
一个时辰之后,又有一名驿兵一路高喊:“报!潮州八斗才子林解元已距洛阳城八十里。”
半个时辰之后,又有一名驿兵一路高喊:“报!潮州八斗才子林解元已于朝天门码头上岸。”
若是站在高处,便可观察到此刻洛阳城内惊现千古奇观,无数深庭宅院的围墙之内,伸出一把把过墙梯。无数名的大家闺秀,提起裙子,不顾礼教,翻墙而出。即使是大周王宫,也有公主、宫女偷偷翻墙而出。
洛阳大道两旁已经是人满为患,花铺满路,香飘十里。我乘坐马车从东门青龙门入城,两旁女眷掷出的香囊有如雨降,护送军士只得人人身背竹筐,一路跟随收集。
我本人也没料到如此受欢迎,洛阳城的场景气氛极度狂热,只得揭去车厢顶盖,露出真身与两旁民众挥手示意。
此时手中一把象牙折扇徐徐展开,两句题扇诗句跃然纸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日看尽洛阳花,我都感觉有些审美疲劳。萍水相逢,相见一刻,彼此留下最美好的记忆,距离产生美,便是最好的选择。
“停车!”我紧急停叫了马车。因为我惊讶地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一名双目失明,衣衫褴褛的七八十岁失老妇人亦是浑迹在路旁的欢迎人群之中。
“老婆婆,此举是何故?”我赶紧从马车跃下,走到那名老妇人跟前诚恳问道。
由于双目失明,那名老妇人只得用那双布满班纹老茧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道:“后生仔!若是早生六十年,此世间便可少些血泪冤屈!”说时,失明的双眼老泪纵横。
听那老妇人口音应该是家乡潮汕郡之人,难以想象,一介平民女子,由十万里外之潮汕郡,只身流落于洛阳城中,此间必定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心辛血泪!但事过境迁,我只能安慰道:“正义偶尔迟来,却不曾缺席!婆婆尚有何未了心愿?晚辈定当倾力助之!”
“老身已是半身入土之人,了无牵挂,今日来便是听一听家乡才子之音。”说道便转头退身而去。
“你且跟上老妇人,妥善照顾,若已无亲人,回乡之时一并带回潮汕郡!”我低头吩咐车夫财气兄。
马车继续沿洛阳大道缓缓前行,金碧辉煌的大周王宫已在眼前,此时的金銮殿上己是严阵以待。
马车在大周王宫东门前停下,我与许绣下了马车,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登闻鼓。
登闻鼓便立于大周王宫的东门一则,高宽各一丈,鼓面据说乃洪荒凶兽夔牛皮所制;鼓架则据说是开天辟地时建木的一截树枝所化的黑沉木所制。登闻鼓为一千多年以前的周武王立于镐京,后迁都洛阳时随迁而至,历经千年风雨不腐。
登闻鼓平时由一队王宫锦衣卫日夜看守,并非平民所能轻易能接触,一千多年来敲响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守鼓的锦衣卫见有人上前,立即上前制止道:“来者何人?所为何来?”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锦衣卫态度相当我的温和。
“民女许绣,身怀莫大冤屈,欲向大周天子告御状。”许绣上前回答。
“按大周律法,敲登闻鼓者须先受三刀六洞之刑。”锦衣卫的指挥使长官回答。
一般之人若是受那三刀六洞之刊,已经半死不活,哪还有命告御状。因此,登闻鼓纯粹就是大周王朝的一种摆设,一块遮羞布,百姓看得着,却摸不得。
“原告许绣姑娘乃一介弱女子,如何受得此刑?我既为原告全权代表,便由我代之受刑!”我站了出来,替许绣挡下此劫,毕竟我乃先天道胎,体质不凡。
我走上行刑台,敞开上衣露出六块腹肌,坦然面对刽子手,振臂高呼:“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如此情景,今围观的民众无不痛惜惊呼,群情激愤,甚至有一些体弱胆小的女了,晕厥在地。
从我和许绣登岸一刻起,一路之上便有七品举人文位以上的儒学修士不惜动用六品进士文宝,运用“纸上谈兵”神通,将过程情景录像上传儒学郡网;而大周王朝天下的八品秀才文位的儒学修士,则运用“坐进观天”神通浏览儒学郡网,并将信息传递给酒楼茶馆的说书之人;说书之人又添油加醋,讲给了民间的普罗百姓民众听;于是,我与许绣上京告御状一事,便成了三气大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实况直播。
天下的百姓,特别是广大妇女,听闻我将代受三刀六洞之刊,更是自发宏愿为我祈福,滚滚人气有如长江之水,汹涌而来。幸亏,我乃先天道胎之体,十二经络,任督二脉全开,若是换成普通之身躯,海量的人气恐将经脉挤爆。
十亿人级的人气加持,果然非同凡响,刽子手尚未行刑,王宫之内便有一名内侍匆匆赶来,远远高喊:“圣旨到!刀下留人!林解元接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潮州八斗才子林自强,乃大周千年不遇之天才,金技玉叶,岂可受刑,特旨赦免。钦此!”
“谢天子!”我拱手还礼,穿起宝衣,有惊无险。
“宣林解元与民女许绣上殿晋见!”那内侍接着又口头宣旨。
“民女许绣接旨,谢主隆恩!”许绣下跪接旨。
于是,我和许绣在王宫内侍的指引下,进了王宫,朝金銮殿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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