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讨论着,忽然听到了小六子回来的声音。
门口的侍卫给他开了门,小六子径直闯进正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后,才气喘吁吁的开口,道:“公子,道长,我打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众人一脸懵地看着他,小六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打量了一圈大家好奇的眼光,才挺直腰板,满意的说:“公子,我今天出门之后,就在村子里转悠,寻思找几个村民套套近乎,打听打听村子里前段时间‘意外死亡’那些人,谁知竟真被我打听出了一些东西。”
说完后,小六子故作高深的大喘气了一口。可把不文急的,上去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小子,卖什么关子,急死人了,还不快说。”
小六子揉了揉脑袋,这才委委屈屈地说:“我在村子里打听着,问到了关于几个死者的情况。发现这些死者几乎都是独居在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人。也有极少数死者是家中两三口子人一齐死于意外,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能管。这些人死了之后,无人发觉,有的都臭了,才被街坊四邻发现不对报官。”
李望宸:“那府衙的人怎么说?”
小六子:“一开始府衙的确派了人来,给这些死者都下定是意外死亡的,衙门给点丧葬费,说这些意外死亡的人不能进祖坟,让把他们埋在村后新开辟的坟场里,这事就算了了。后来死的人多了,衙门索性也不怎么管了,只吩咐把人埋在村后。”
汀兰:“这么多人意外死亡,村民们就没怀疑过吗?”
小六子:“怎么没怀疑,哪来这么多‘意外’?可是怀疑又能如何,官府都这么说了,村民哪还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死的都是无亲无友的,村民们自己尚且发愁生计,哪会为了几个不熟的同村冲撞官府,如此一来就更没人愿意替他们要说法了。”
澄凉:“那你可曾到过几个死者的家中。”
小六子又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说:“去了去了,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打听到了几个死者的家,悄悄溜了进去。这几个死者家门上都被官府贴了封条,我翻墙进去后,发现有的院子里十分凌乱,很像与人发生过搏斗。可是这槐村夜晚有时会有怪风作祟,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小六子接着说:“然后我又去了道长说的那个‘柱子’家,我进去后发现柱子虽然是个老光棍,可是屋子里却被收拾的十分整洁,木桶里还有泡的抹布。他的邻居也说柱子很爱干净,经常打水清扫屋子,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慎磕死在打了无数次水的井边呐?”
“于是我又仔细的寻找,终于在柱子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柱子家的墙角上,遗留了一点点香灰,普通农户家里怎么会有这个,我捻起一点闻了闻,像是无魂散的味道。”
澄凉举起手,打断了他一下,问:“无魂散是什么?”
汀兰对她说:“道长,无魂散是一种迷药,中药之人会产生幻觉,神志不清,癫狂无比,而且这不是毒,所以没有解药,中药之人过几天便会清醒。”
澄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示意小六子接着说。
小六子又说:“我又问了邻居,邻居说柱子死的那天晚上他们的确听到了动静,只听着平时一向稳重话少的柱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声哭喊什么有鬼之类的话。几个邻居觉得不对就去柱子家门口查看,就看到门房大开,他已经死在了井边。”
不文:“有鬼?难道是那女鬼害死他的?”
澄凉摇了摇头,说:“普通人难以看到这些,应该是他中药之后产生了幻觉所致。”
小六子又接着道:“我又去了其他几户人家,发现或多或少也有无魂散的痕迹。那些下药之人想来没有刻意清理过,毕竟这里的村民都以种地为生,估计也没人会注意到屋里多了些灰尘,就算注意到了也没人认识这个。”
徐一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终于发言:“所以那些死者皆有可能是中了无魂散之后,形状癫狂所以才发生意外的。”
李望宸瞥了他一眼,道:“你没听到姓赵的派来槐村的人说吗,槐村的人皆是被他们解决的,他们在独居且无依无靠的人家中下无魂散,让他们癫狂发生意外而死。只是无魂散也未必能使每个人都发生意外阿。”
徐一说:“那您的意思是······”
李望宸:“若是有人幸运没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发生了意外没死,那他们悄悄出手暗中推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小六子听了,忙说:“对对对,公子,柱子家的井在院子离正屋的最远处,周围还有护栏,一个发狂且神志不清的人又是如何准确找到水井,绕过护栏一头磕死的?现在想来定是有人趁他不清醒推了他,才让他发生了‘意外’,这些人可真坏!”
亦武说:“你还打听到了什么?”
小六子:“因为槐村都是在村长的儿媳妇窕娘死之后才频频发生‘意外’的,又加上柱子死前喊着有鬼有鬼的,所以村子里也有人觉得是窕娘的鬼魂回来作祟,才害的大家死的。只是我朝禁忌神鬼之说,村民们也不敢大肆传扬,只能默默猜想,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小六子又面色凝重地说:“我也去那村长家中了,我远远地看了看,村长老两口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看样也干不了什么活。院子里有一个小男孩在独自玩耍,想来就是窕娘留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看着令人心酸。听说自从窕娘石海两口子死后,他们就一直靠府衙的救济过活,因此,村长老两口对府衙的那些官爷感恩戴德,对他们的指令也是无有不从。”
众人听了,沉默了一会,然后几人将自己的情报和小六子做了交换,慢慢理清了槐村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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