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玖影在那一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而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一推开门,玖影整个人都震惊了。那是……怎样的世界?
房间不大,完全可以一览无余。中间像是有条分界线一样将房间分隔成两半。一半是摆放整齐但密度惊人的试管、药剂,以及各种精密的医学仪器;一半是一排排的木质书架,上面码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光是他这一眼扫过去,就发现那书的内容能从《圣经》跳跃到《飞鸟集》上来。
可这些不是令他震撼的。
房间的背景上绘着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或似骄阳烈焰,或似含羞少女,一朵又一朵地铺满了整面墙壁。这简直打破了他对医院,或者说一些科研场所的固定认知——冰冷严肃、死气沉沉,周遭都是唰白的颜色。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完全不一样。入目的金黄色太暖了,烧得他整个人都是热热的。
刚踏进这房间的那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进了传送门,一脚就踩上了郊野的泥土,还闻得见阵阵清香。
清骨也讶然,低声道:“像是……梵高向日葵的仿作。”
而在她的身后,玖影听见那位名为云浮的少年勾唇淡笑,喃喃了一句。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
“每个的心里……”
玖影正和姽婳聊着天。在血狱中,在姽婳告诉他寄生虫卵解药所在地之时。他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当年的,那句一直刻在他脑子里的话。
后来他姐姐果真病好了……但必要入了试炼,成为“毒女”,支付所谓活着的“代价”。他么就被发配到了天网社分部的一栋楼里。那时候他被限制自由,但会凿开一扇天窗“看星星看月亮”这件事,多少也受了那句话的影响。
“但是总有一个人能看见这火,然后……”姽婳自然是听到了玖影的那句低喃,便也浅笑着就接了下去,“出自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信。”
“他是喜欢梵高么?”
“也可能是欣赏那份……热烈吧。”姽婳兀自笑笑,望着周围疏寥的枯草,淡道:“谁知道呢。也许疯子才能明白疯子,精神病之间才会互通心意。”
“毕竟只有疯子才会那么闲。”少女的瞳色此刻沉如深潭,“一个年轻的商业天才,一个惊才绝艳的顶级医师,再加上一个同样发了疯的追随者,搞出来的东西还真是……伤脑筋啊。”
玖影听着话头有些不对,但动用他的脑袋他也是能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此刻他便抛去了平素那副嬉笑肆意的样子,正襟危坐、模样虔诚。
“你曾给我讲过有关前任九杀之首沫华的事。”他说,“我觉得……很像。两个人非常相似,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式的东西,在燃烧自己吧?”
“其实是有差别的。”姽婳说,眼睫轻颤:“以前和云浮不熟的时候,其实觉得他和……和凉潇很类似。”
纯白得叫人不敢沾染一丝一毫。
“后来知道他就是那位被我当面吐槽的,搞出那什么寄生虫卵的这种毒药的神经病医师,我……”
还是有点尴尬。
玖影也笑道:“是的,我之前也以为那肯定是个糟糕透顶的老头子,什么科研怪人医学疯子之类的……没想到。”
“我曾经问他,我说,你觉得如果用颜色来形容一下天网社的人,你会怎么来表达。”有着墨色青丝的少女此刻唇角上扬,眼睛里都盛着星样的笑意,“然后他说,他有先天性色觉障碍(即色盲)。哈哈哈,当时简直没把给我笑死。”
“然后他又说:‘大概都在灰色地带吧。世界上,不存在非黑即白。’我当时还打趣他来着,我说我认识一个人绝对是纯白色,特别特别好,我觉得你也是白色的,不像我,是烂泥黑。”
“当时云浮看着我的眼神特别特别安静,然后淡淡说:我是灰,你不黑。”姽婳这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能想象那个场景吗,他那张一幅生人勿扰的脸说出这么魔性的押韵句子后,我笑得想挠墙。”
“可是。”很快的,姽婳就奇异地安静下来,“他走的时候说出寄生虫卵解药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说自己是灰色。”
“是啊。”
玖影的眼神很淡、很淡,跟随着那阵无言的沉默一起安静下来。
其实都不难想象。
两个天才碰了面。内心的那寂静流淌的熔岩就翻滚了、炸裂了。那些滚烫而灼热的岩浆溅染在荒芜的大地上,开出自我的、绝美的、盛世的花朵。
这世上,哪那么多非黑即白,多的是你不知道的灰色地带。
他人怎知,我心有熔炉。
青烟缕缕,在寥寥天地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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